大门才长吁一口气,怎地觉着这姑奶奶瞧出点什么来似的。
里头水玲珑一行人正上楼,陈秀山忽然开口:“你觉得那奉林有古怪?”
他俩从小一块长大,最是了解对方不过。
水玲珑脚步不停,三两步跨上二楼,推开房间门,窗台朝金水河开着,能看到沿岸遍植的柳树。此时正是绿意初现,清风拂柳湖光掩映,倒是难得的一番好风光。
她这才慢悠悠答道:“是有些古怪,还得再瞧瞧,不过不妨事。”
她现下无心琢磨这些事,心中只惦念着父亲曾遭受过什么,一想起便如同烈火焚心般煎熬。
“如今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万事须得多加小心,好生提防才是。”
水玲珑点头,脸上却无甚表情,眼神冷幽幽地望向窗外粼粼波光。
正午刚过两刻钟,宫中果真来人传话,宣昭南将军进宫觐见。
水玲珑随意收拾了一番,仍旧是一身红色的锦缎窄袖圆领袍子,上头隐现花纹,领口绣着祥云图案,腰间系绞丝鞶带,上面镶嵌着几只瑞兽的兽首,显腿长腰细。
头发依旧高高束起,露出秀丽白皙的脖颈,倒是好生灵秀飒爽。
推门出去正见陈秀山等在门口,她当先下楼,正见堂中等着两人,穿着打扮都是宫里内侍的模样,白面无须,眉目和善。
两人一见水玲珑,眼中倒是有两分惊讶,没想到这赫赫有名的土匪头子,竟长得这般灵秀可人。
其中一人上前道:“将军可算来了,快随咱家入宫,可不好让陛下久等。”
他态度温和,都说主子的态度,通常能从身边的侍从身上窥见一二,这二人观之神色和善,并不倨傲。
看来她对皇帝陛下来说,应当确实有几分用处。
水玲珑收敛了神色,朝陈秀山投去一个放心的神色,便随着两名内侍出门,上了马车一路向宫门驶去。
马车进了内城,道路便更是宽敞,足足能容纳六驾马车并行。
待上了御街,御廊前摆放着刷了黑漆的杈子,御道上禁止行人通行,他们只能从御廊外侧通行。
水玲珑心中惊叹,京城的规矩果真严明,约莫半个时辰,到得宫门口马车停下。
远远便瞧见皇城门口宋南风正巧也下得马车。
他一身墨色官袍,身材颀长,站在红墙之下望着天空袅袅浮云,自有一股夺人眼球的气度。
头上戴着直脚幞头,更显出他额下眉角如凌,鼻梁如立峰,不笑时嘴角仍旧轻扬,看人时萦绕股温柔气息,让人觉得他温和淡然。
水玲珑直径朝他走过去,眉眼含笑同他打着招呼,好似两人很是熟识,“宋大人,这么巧。”
宋南风面上一派温和,眼眸平静如一潭湖水,藏着令人看不透的深意。
那两名内侍面对宋南风,态度显然愈发恭敬,低头在前引着两人入了皇城。
到得御书房门口,两名内侍退去,又有位穿着更为讲究的内侍上前,在门口高声唱名。
伫立在眼前的宏伟殿宇,其上雕梁画栋,厚重的栋梁衔接着屋脊,上头装饰着各色雕刻与彩绘。屋缘高大重叠,屋顶上覆盖这灿烂的琉璃瓦。
待里面来人传话,水玲珑方才同宋南风一同进了御书房。
跟着内侍步入御书房,内侍与宋南风目不斜视的走在前头。
绕过屏风,打眼瞧见正前方宽大的御案上头,满满当当全是一摞摞澄黄的折子,其后隐隐见一人伏案书写,堂上还端坐着两位面容端肃的大臣。
水玲珑正想在打量两眼,耳边响起内侍尖锐的喝止声,“大胆!胆敢冒渎天颜!”
她额角一跳垂下眼眸,学着宋南风的动作,纳头拜倒在地,口称陛下万安。
等了半晌却未能听见皇帝开口,只得以额贴手,眼睛瞄见宋南风已然自顾自起身。
正想跟着起身,却听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