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三人穿过人群,众人纷纷主动避让。
找到阿桂婶时,水玲珑单刀直入的问道,“阿桂婶,我爹当年如何会受如此重伤,落到我们地界的?”
阿桂婶一脸狐疑的看着水玲珑,“你问这陈年旧事做甚,莫非又要上哪去惹事不成?”
水玲珑看着眼前妇人眼中透出的关切,自打她娘去世,偌大的匪帮交到她手上后。
山寨中也只有阿桂婶一如既往,总是总长辈的口吻同她讲话,仿佛她依旧那个还未长大的混世魔王。
她上去挽住阿桂婶的胳膊,语气和缓,目光却坚定:“阿桂婶,我必须知道。”
阿桂婶拗不过水玲珑,只得将当年所知一一道出:“我所知也不多,你爹他....他很少说起过往,只怕连你娘也未必知道多少。”
“我只知,当年你爹应是被人追杀至此,当时他身中数刀,两条腿都被折断了。”
“约莫是那些人以为他必是要死在林中,便将他丢弃在那里,回去复命去了。” 阿桂婶说起这些,也是一脸唏嘘。
她爹当年竟然是被人追杀,而非战乱逃至此地?
她想起陈景宗常年苍白消瘦的面颊,心口钝痛。
若非深受折磨,他的身子万万不会如此虚弱,以至于不惑之年便撒手人寰。
水玲珑手中紧握着那块玉牌,眼中冒着寒光。
阿桂婶见水玲珑这般模样,心中不由突突直跳,揪住水玲珑的衣袖,正色劝说。
“你可别乱来,事情都过去二十年了,况且你爹本也不希望将你们娘俩卷进这场是非,不然怎会至死都没有吐露过自己的身世?”
水玲珑却恍若未闻,抿唇半晌才开口:“阿桂婶,你莫担心我。”
阿桂婶却仍是不放心,生怕她一个冲动,干出什么千里为父报仇的事情来。
“莫忘了,你娘去时如何交代你的,便是凡事多想想后果,莫要脑子一热便往前冲!”
陈秀山此时也神色凝重,他看着阿桂婶,“阿桂婶,您放心。师父交代过我,定要好好看顾玲珑,我不会让她乱来的。”
他语气郑重,似乎在保证什么。
殊不知,已有一场变故即将打破云雾山多年的平静。
当夜,水玲珑召集山寨中所有主事的,不管是寨主还是分堂主,只要在山寨的统统都喊了过来。
她站在高堂之上,将那卷诏书展开在众人面前,“诸位叔伯婶子,如今皇帝当真要招安了咱们偃月寨。”
“这是招安令,大家看看。”
堂上安静一瞬,众人盯着她手上那明黄绢帛,突然炸开了锅。
二当家孟余文是个斯文瘦削,瞧着没什么精气神的老头,一身灰色儒衫夹衣,全身没有一件兵器。
他上前来接过那明黄绢帛,看过后眯着老眼道,“这上头....只说封少当家为昭南大将军,就再无有其他了。”
十几年前,天下还未统一,孟老文曾跟随她外祖上过战场。
后外祖去世,他又辅佐阿娘打理山寨,建起屋堡,抵御外敌。
可以说是她的祖父辈了,她接过山寨三年,孟老文从始至终,只称呼她少当家。
下头已经有人亮出了兵器,高喊起来,“皇帝当咱们是傻子不成,这诏令咱不接!”
“对,要打就打,俺们寨子里没有孬种!”
皇帝这诏令显然没什么诚意,光拿个将军头衔,就想把他们整个寨子的人给套进去?
没门!
阿桂婶让人上了酒菜来,一群人吵了大半夜,也没有个结论。
孟老文站起身来,看向水玲珑,“少当年,你觉得眼下该如何?”
堂上不少人都喝高了,她扫了一圈说道,“自然是同朝廷谈条件,诏令已经颁下,皇帝定然不会收回。”
孟老文此时方才掀起眼皮,“少当家能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