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一滞。
那皮肉被血迹染的斑驳,而其上赫然刻着威风凌凌的半面虎头。
水玲珑两步跨到尸首旁,凝眉低头仔细去看。
陈秀山与桂宏见她神色突变,便也走过去,“怎地了,这尸身有何古怪不成?”
水玲珑头也未抬,“你来看这个。”
陈秀山也蹲下身凝眉打量了片刻,缓缓抬起头,神色凝重看向水玲珑,“这,莫非...”
水玲珑见他如此,便点点头,“你也有印象,看来没错,爹爹常拿在手上把玩的玉牌,刻着的图案同这个一样。”
她说着伸手从怀中掏出枚玉牌,珍而重之托在手上,递到陈秀山面前。
爹已去世多年,身前从未对寨中人提起他的过往。
寨子里有传言,说他当年奄奄一息倒在山林中,是恰巧被她娘捡回山寨的。
她眉间蹙起,这难道是巧合?
见大伙收拾停当,她收起玉牌,对几人道:“先回山寨。”
随即呼哨一声,众人飞身策马出了峡谷。
此处乃云雾山脉往南的尽头,山脉连绵有数百里,山寨在云雾山中部,距此处尚有一日路程。
山中深山幽谷,崖壁险峻,又因地处南方,常年瘴气弥漫。
急行半日后,天色渐暗,夜晚行路并不安全。
她见前方有水源,便勒马停下回身道,“大伙林中休整一晚,天亮我们再出发。”
这次她带出来的,都是没怎么见过血的年轻一辈的弟子,对她十分信服,立刻齐声吼道,“是,大当家!”
大伙下了马,在林中挖灶生火,忙的热火朝天。
她走几步,坐到河边一块大石上,从怀中摸出那枚玉牌。
爹爹的身世...会不会与这枚令牌有关?
正自思索间,她忽神色一肃,扭头朝来时的山道望去。
片刻后,她收起玉牌起身,身子如飞燕般跃入林中,对身后跟来的陈秀山道,“你看着此处,我去前头看看。”
说罢人已然窜入林中,在树木间飞驰腾跃着。
身后灌木里忽钻出两人,正是在巡哨的小六与刘二狗。
他二人急奔着,跟在她身后低声说:“大当家,前头有两伙人干仗,已经见血了。”
果如她所料,水玲珑点点头,加快了速度,身后两人渐渐跟不上她,落在了后头。
不消片刻,耳边传来愈发清晰的打斗声,借着繁茂的枝叶遮盖身形,水玲珑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停下,朝打斗处望去。
只见山路之上两拨人正混战在一处,其中一伙人看着打扮,莫名让她觉着有些眼熟。
水玲珑仔细看去,只见那些人全是头绑各色额带,身穿短打,这不正是山寨弟兄时下最风靡的装扮?
难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自从陈秀山几个月前穿着这好汉套装,在大武斗中力压群雄后,就火速在山寨年轻弟子中蔓延,已经到人手一套的地步了。
虽说此时想这些很不合时宜,但水玲珑还是经不住翻了个白眼,陈秀山干的什么好事?
再细瞧这些人使出的功夫路子,阴狠毒辣,分明不是寨中弟子。
而厮杀的人群中,有一人显得格外突兀。
只见狭长山道间,火光映照着两旁绿意苁蓉的大片青松。
青松下有位锦衣青年持缰立马,他漠然与喧嚣厮杀声外,身躯挺拔颀长,发色如墨般漆黑。
如此急迫险情下,他就那样静静立着,连同身前护着他几个的护卫,俱是眉目沉敛。
待水玲珑极目望去,见他模样生的斯文俊秀,细致浓黑的长眉下,眼眸幽暗深邃摄人心魄。
一身银灰色的锦缎长袍,腰间束着鎏金窄边的腰带,由四股八条鎏金丝线编织而成,令他看起来肩宽腰细,气势非凡。
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