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人都容不下她,何况母亲一族的,她一个外姓小丫头,没过多久,就被舅舅卖到了安夏侯府。
与她一起被买进来的还有青螺。那时青螺还不叫青螺,她也不叫紫烟,具体叫什么,她也记不清了。
只依稀记得,太太把她俩叫到跟前,与一个小男孩道:“昀儿,你给她俩起个名儿,从今往后她俩就给你了。”
陆昀看了她俩一眼,说:“年长的叫青螺,年小的叫紫烟。”青螺长她一岁,而那时的那个小男孩,也就是她们后来的二爷,也不过才四岁。
侯府重视子弟读书,不仅府里的小姐,丫鬟们也要读书识字。只丫鬟与小姐学的不一样,小姐们学琴棋书画、女工,而丫鬟们是识字、女工。
紫烟也是读了书之后才知道青螺与她的名字出自两句诗,一句是白银盘里一青螺,一句是日照香炉生紫烟。
她与青螺一处长大,二人情同姐妹,虽身份卑微,却受二爷呵护。
再后来长大些了,她发现自己与青螺又不尽一样,青螺当年被卖进来时签的是十年活契,到期后家里人可赎回。
而她则被烂人舅舅卖的死契,也就是说她一辈子都要在侯府为奴为婢。
翻过这个年她就十六岁了,依侯府规矩,她该被太太拉出去婚配,至于配谁,自然是府里的适龄小厮。
可是紫烟不愿意配小厮。作为侯府的丫鬟,她又深知丫鬟的几种出路,不配小厮还能怎样,以她的姿貌做妾不够格,她唯一想到的是能嫁一户普通人家平平淡淡过一生,将来若得个儿子,还能让儿子读书科举,不用世代为奴。
这便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好出路。如今二爷应了她,放她身契销她奴籍,准她出府与寻常人家做平头夫妻。
她一时高兴,喜极而泣。可又不尽然,她婚配年龄也到了,想来不久之后就要出去嫁人,这样一来她就见不着二爷了,想到这个,她才哭的这样伤心。
陆昀递了块帕子过来:“紫烟,莫要哭了,回去休息去吧。”
紫烟抬眼,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等不那么难受时便也去了。
翌日,陆昀睁眼醒来,这边刚洗漱完用过早饭,太太的婢女玉棋过来传话:“二爷,程家姑娘来了,太太叫您过去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