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少年一辈做主，德拉科始终是被体制裹挟前行的棋子。

但纵使了解未来走向，目前二年级的她也没有丝毫同顽固秩序抗衡的能力。

洛白感到心里一阵酸楚，仿佛路过一栋火势正旺的民宅，却无力灭火救援，只能眼睁睁看着里头大声呼救的住客渐渐遁入浓烟。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宋司楠。

“是德拉科的事儿。”

“哦，我听说了。他最近被弗林特等一帮高年级针对，真稀奇，我以为他们至少会考虑他的家庭来着。”

女孩拨了拨浓密的红色卷发，关上寝室门。

“所以说，他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咯？”

“嗯，我和他走太近了。”

“理解。”她就着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一股浓咖啡的味道扑面而来，“提提神，日记本太耗力了。”

“你有什么建议吗？”洛白头靠着宋司楠肩膀，声音闷闷的。

“这根本上还是学院体制带来的阵营对立，破制度一天不改，这个局就一天破不了。”

宋司楠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

“不过从短期结果考虑，只要你们这一阵子不再在人前有过多来往，问题就不会扩大，小孩子毕竟忘性大。长远来说，就只有改革。”

“改革……目前来讲不现实啊。”洛白叹了口气。

“那就一点点来，什么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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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辰晚会很快到来。

和赫敏、罗恩告别，洛白换上一身麻瓜黑色洋裙，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你真像她……”

恍惚间，洛白似乎听见皮皮鬼低声呢喃。

“像……谁？”

“一个很老很老的小姑娘。”

诡异的一句话，何况是从万圣节夜的一个鬼嘴里说出来。

洛白心里一阵发毛，因而没有在意脖颈上一瞬间闪烁的绿光。

皮皮鬼罕见地安静了一路。

“你今天看起来实在了很多。”

“啊……每年越接近我的死亡日期，我的身体就越不透明。”

他们走进了宴会厅，几百个乳白透明的身影随着华尔兹舞曲飘荡，阴冷和霉菌味扑面而来。

“你……是怎么死的啊？”洛白看向皮皮鬼，后者正一口一口吞食着腐烂的羊肠。

“抱歉，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被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杀死的。”

他头也不抬，仍然十分陶醉地啃食着，那羊肠在糟糕的手法中糊成团状，发酵多天的臭气愈发明显。

“你的身体很特别。和其他幽灵相比，你能拿起实物，也没有那么苍白透明。”

变出个口罩，洛白感觉空气一下清新了。她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在这样一个鬼魂的狂欢宴上，皮皮鬼是自己唯一消磨时间的对象。

“因为有个人救了我。所以我死了……又没死透。”他终于停下了咀嚼，的嘴上糊满了肉渣和鲜血，“总之……我还是死了。但又和正常意义上的死亡不同。”

“救你的人是你说的那个很老很老的小姑娘吗？”

不知为何，她问出了这句话。

更不知为何，洛白心里忽然涌出厚重的悲伤。如同藏匿了一个世纪的冰山重现天日，在骄阳的炽烤下，化成铺天盖地的水流，奔腾而下……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汹涌的伤痛淹没了。

顷刻间，仿佛那奔流的水花全部灌进脑海。

她看见了一双银绿色的竖瞳，坐在草地上的男孩，漆黑的天幕，还有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心脏痛得无法呼吸了。

“你真的很像她。”

眼前的鬼魂忽然靠近了，他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里的波涛和现实的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