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脸庞白皙圆润,一看便是有福之人,同苏清浅打了声招呼,便接过梳子,边梳嘴里变念念有词:
“一梳梳到尾,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二梳梳到尾,生活幸福,多子多福: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白首不相离。”
喜帕慢慢遮住了苏清浅的容颜,在丫鬟的搀扶下,她拜别爹娘,由兄长苏鸿瑞背着,送她出门。
将苏清浅送进喜轿,苏鸿瑞抬头朝前方看去,本该是新郎官骑马的位置,此刻被一个陌生的少年代替,心中不免遗憾。
少年察觉到身后有道视线,一直注视着他,回头对着苏鸿瑞客气而疏离,点下头作为回应。
少年的容貌倒是不俗,虽年纪尚小,但却已有倾城之姿,众人心知肚明,这是一场缺席新郎的婚礼。
苏将军夫妇虽然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亲眼看到女儿孤零零离去,饶是苏将军这种铁血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苏夫人早已痛哭流涕,哭倒在苏将军怀里,自己养了十七年的乖女儿,如今出嫁,连一个完整的婚礼都没有。
夫妇二人这一刻恨极了皇上,若非他一道赐婚圣旨,他们精心呵护的女儿,怎么会有这么委屈的一天!
喜轿慢慢远离热闹的苏府,晃晃悠悠地朝着战王府抬去,轿子里的苏清浅,对于这场婚礼倒没有太多想法。
遗憾是有一点,毕竟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但更多的还是欢喜。
上天足够厚待她,让她还能有机会珍惜爱她的人,她不能不知好歹。人生短短几十载,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喜轿稳稳落地,轿门被掀开,一道冰冷嘶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苏姑娘,大哥身子不便迎亲,由我代他和你拜堂。”
透过红盖头,苏清浅看到一道模糊的高挑身影,听声音像是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只是她不曾记得顾荣轩有兄弟姐妹啊。
苏清浅收起打量的心思,将手慢慢放在了他手上,由他搀着红条前去拜堂。
拜完天地,苏清浅被送入喜房,屋内静悄悄的,连喜娘都没有。
少年一进入喜房,关上房门后,便立刻放开苏清浅的手,如恐洪水猛兽一般远离她。
苏清浅只当他是年纪小,羞于男女大防,并未多想。
“苏姑娘,大哥现在可没办法掀盖头,我也不能代替,只能您自己掀了。”
少年的话中带着浓浓的悲伤,苏清浅心中一颤,是什么原因让顾荣轩连盖头都掀不了?
脑海传来赵隽那日说的话,苏清浅猛地一把扯掉头上的红盖头,映入她眼帘的是,少年稚嫩却非常漂亮的容颜。
少年的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惊艳,随即便是怎么也遮不住的厌恶。
即便她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也改变不了她心思歹毒的事实,看了一眼,少年便别过眼。
少年眼中浓浓的厌恶,并没有逃过苏清浅的眼睛,但现下她也没心思去顾及原因。
顺着少年的视线,苏清浅缓缓回头,向床上望去,只一眼,她的双眸就蓄满了眼泪。
她拼命忍住,不让眼泪留下来,抬头望着站在一旁的少年,迫不及待问道:
“他,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苏清浅眼眶通红,少年却觉得她猫哭耗子假慈悲,嗤笑一声:
“还不是拜苏大小姐所赐,大哥若不是听了您那些话,又怎么会突然吐血昏迷,至今不醒?!”
最后这句话,少年几乎是喊出来的,苏清浅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他竟然全都知道了!
苏清浅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串串泪珠不停地落下,轻抚上顾荣轩瘦削而苍白的脸庞,纵使多日的病痛折磨,却丝毫不减他的俊美。
少年看着她虚情假意的举动,不屑地哼了一声,开门离去,他可没工夫看她演戏,他还要出去应付宾客。
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