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渊一走,她不耐烦地掐掐江允耳垂,冰冰凉凉地问:“发烧了喝什么酒?你有没有分寸?”
江允呜呜喳喳地沉吟了片刻,良久后才说:“我好难受啊姐姐……头痛,耳朵后面也痛,我要死了……”
“我给你倒杯温水,你先放开我。”裴雁晚说完,便往后挣扎,指望江允能主动放开她。
可江允为她试探性的抽离而慌张,双臂一勒,紧紧抱住她的大腿,口中无力地喊道:“我能怎么办啊!我就是书没读完的穷学生,不像秦渊有车有房,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好好读书,将来赚大钱,老婆你不要和我分手呜呜呜……”
所谓“有车有房”,全靠江允自己脑补,他醉得头晕眼花,知道裴雁晚的大腿在哪已是万幸。
裴雁晚听见他称自己为“老婆”,差点被空气呛着。她摸摸江允的后脑勺,正要安抚几句时,就又听江允哀戚道: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合眼缘,第二次见你就喜欢你……这、这叫做二见钟情!你说说你给我下了什么迷魂汤啊!”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裴雁晚笑容可掬,耐心地回味每一个字。她按下手机录音机,静侯江允接下来的反应。
江允缄默了一会儿,约莫是在沉思。终于,他想到了一些新鲜东西,于是从眼里挤出几滴水,声泪俱下:“你只是馋我的身子和脸,你只是喜欢和我doi,你喜欢的根本不是我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每次想到这个,我的心都要碎了,凭什么啊!”
他醉了酒,说出来的话倒很有条理。
裴雁晚没有回应他的这番话,而是再挣扎了一次:“我只是去给你倒水,很快就回来。放开我吧,听话。”
江允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歇斯底里地拒绝:“雁子你带我走吧,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你要怎样才肯放开我?”裴雁晚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再掰正江允的脑袋,指腹摩挲着他精致美丽的容颜。
录音功能娴熟地运转。
“要你亲亲。”江允答完,便仰起脸,期待甜蜜地一吻,“我生是你的小狗,死是你的死小狗,死了埋进你家祖坟——你家有祖坟吗?”
“没有哦。”裴雁晚俯身弓腰,嗅到了甜腻的酒香,她为之心醉,轻轻舔舐了那两瓣柔软的唇,“小狗发酒疯有些烦,但也有些可爱。”
江允胃里火辣辣的疼,他的情绪稍稍镇静了些,便牵着裴雁晚的手,落在自己腹肌隐现的肚皮上,委屈巴巴地说:“姐姐,我的肚子好难受,是不是怀了姐姐的宝宝啊?”
裴雁晚:“?”
老娘没有那种功能,你也没有!!!
女人额角的青筋直跳,她欲言又止,思索着脱身的方法。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摸摸江允的肚皮,假假地笑着:“对,所以姐姐去给弄对宝宝有好处的药。你乖乖地躺好,从一数到三,我就回来啦。”
江允仓惶地护住肚子,身体缩成一团:“怀孕了不能随便吃药!”
他的双手因此松开了裴雁晚,女人见状,一个箭步往饮水机处冲,可还未冲出半米远,沙发上侧卧的男孩儿便发出一声凄凉的呼唤:“雁子你带我走吧!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啊!”
裴雁晚惊得“哎哟”一声,双脚一滑,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她利落爬起,再回头看时,只见江允怨夫一般咬着薄被被角,呜呜咽咽地哭,半滴眼泪也没往下掉。
*
“我错了,我忏悔。”
夕阳西下,照进半屋昏黄的光。江允顶着鸡窝似的短发,跪在沙发软垫上“请罪”。他为裴雁晚的膝盖轻涂红花油,绞尽脑汁地回忆自己到底发了怎样的一通酒疯。
“其实你喝醉了挺可爱的,”裴雁晚再次点开手机录音功能,找出上午录下来的音频文件,往后滑动进度条,“听听你自己说了什么。”
江允神情严肃,跪得端端正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