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当时跳河死了,顾侍郎这话可该对谁去说?”
“嗯,过去确实受了很多委屈,所以呢?”
“剪不断的血缘?从我爹娘死的那一刻开始,这世上就无人与我有血缘关系了!”
“从他们死了的那一天起,我在这个世上就无家人了!”
“天大的笑话啊,顾侍郎现在竟然说我和你们是一家人?”
她气愤恼怒,她不是顾大娘子,可此刻却是鼻子泛酸,感觉眼前一片模糊。
眼泪从脸颊滚落,她果断的抬手抹去,没有一瞬的迟疑。
“顾侍郎说得那么好听,不知道有没有替我这个“家人”把当初的绑匪缉拿归案?”
仅落了一滴泪,她的眼中又是一片清明。
前面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顾文晟的预料之内,只是后面这一句,他心虚得像个罪犯,他一路上想了很多话,替顾翾道歉,他来道歉,但此时此刻,却是半晌开不了口。
“顾侍郎脸色怎么变了?不会是查到最后知道是自己女儿做下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
顾文晟望着顾鸢,眼中有些惊愕。
“你早知道了?”
“你既知道,怎么不说?我这些年不怎么理会府中之事,关于顾翾对你做的事情,是武安侯跟你走了之后,陛下调查了此事,我才知晓。”
“二叔对不起你,翾儿对不起你!”
“上个月底,她已出嫁,她终究会尝到自己酿下的苦果!”
顾鸢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顾文晟。
“顾侍郎觉得,这就是对她的惩罚?”
“她若真吃得苦果,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和她对我的伤害有什么关系呢?顾侍郎凭什么觉得能抵消?”
“只怪我那天没死在河中,不然就真的一切都抵消了。”
顾文晟听着她字字句句,都在诉说着不公和委屈,心下愧疚难当。
沉默了许久才淡淡道:“可你终究是女子,你还得嫁人,还得有长辈替你操持这些,做你的后盾。”
“不必,我这辈子不准备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