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刺入心脏,了解了性命。
第二桩命案则在十日前,兵部右侍郎霍重华被管家发现分尸于府中家祠,头身分离。身体躺倒在地面,头颅被搁置在家祠的牌位上,同样是睁大双眼,死相恐怖。
第三桩命案发生在前日,这次的死者并不是建元帝在时的朝中大臣,只是王督公手下的一名掌事太监廖连昌,他本是负责后宫各处器物采买,前日却莫名消失,被人发现惨死于宫外的觉春楼里,而这觉春楼本是盛京风月场所,一个阉人死在花楼,何等讽刺。
每一名死者的手里都会被塞上一个纸团,合在一起正是建元帝三个字,直指此事与先帝,也就是永乐帝的亲哥哥有关系。
而死者三人皆是王督公的亲信,当年陷害了一批文臣武将,若是他们的后人或是亲信来报仇,也不足为奇。
裴知予思绪回笼,眼神看向手中的字条,沉声道:“此次行凶之人目标直指王督公,而留下与先帝有关的字条,怕是与当年先帝和王督公处理的那批文臣武将有关系。”
永乐帝眼神微动,低声道:“昭明啊,我登基不足三年,王督公的根基太深,现在还不到动他的时候,若真是从前他与建元帝联手迫害的朝臣之后前来复仇,倒是死有余辜。只是毕竟兹事体大,无论如何还是得查,至于怎么查,查到哪一步,我相信你自有分寸。”
裴知予蹙着眉,声音有些艰难道:“臣谨遵陛下的吩咐,臣知晓陛下的苦衷,只是这王督公实在是权力滔天,您只是降了他一级,让他不再做掌印大太监,隐忍不发,实在不是上测。”
王督公王高全乃永乐帝兄长建元帝的掌印大太监,建元帝执政时昏庸无道,重用宦官,让王高全一步步扶摇直上,把持朝政,这样的事情放在哪个朝代都是奇耻大辱。
建元帝醉心于声色犬马,寻求长生,终是被丹药毁了内里,建元十年驾崩于元坤宫内,他生前三个儿子均早夭,只能立下遗诏,立信王为帝,继承大统。
永乐帝就在一片动荡不安中即了位,年号归德,史称永乐帝。
“朕又何尝不知,当年兄长猝然离世,留下一堆烂摊子。这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的,朕知道你恨,朕又何尝不是。只是现在朝廷风雨飘摇,可用之人,可信之人甚少。昭明,朕选择隐忍不发,只为留待来日。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吧。虽说有些迟了,记得替朕给他上一炷香。”永乐帝面色凝重,长长叹了一口气。
裴知予还以为圣上已经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未曾想他其实心里一直惦念着,神色不禁有些动容道:“上香之事,臣一定替陛下办妥。臣先告退了。”
看着裴知予的身影消失在勤政殿门口,永乐帝的脸也跟着垮了下来。
“康柏,若你在天有灵,也不知会不会怪朕这么安排。也替朕好好看一看,这天下在朕手上,有没有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裴知予出了宫门,接过福三递来的银灰色披风,系在身上。他并未直接回府,骑着马朝京郊奔去。
永乐帝还真是会丢难题给他,这件事情棘手就在凶手一针见血的指出自己的目的就是王高全,只是王高全和他的党羽树敌颇多,实在难以探查。
而永乐帝和裴知予本质上,并不想抓住真凶。三名死者皆为王督公的亲信,简直让人拍手叫好,如此称心如意的杀手裴知予又为何要置他于死地?不如放虎归山,听之任之。
而永乐帝的意思,无非就是找个替死鬼给王督公和明面上一个交待罢了。
这替死鬼的人选,怕是只能从王督公的亲信中入手了,看来要好好挑一挑了。
京郊的一处桃花林,由于是寒冬腊月,一片荒凉寂寥。若是过上几个月待到春花烂漫之时,生机勃勃,灼灼芳华。
取盛开的桃花酿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桃林深处立着一排墓碑,上面刻着贺氏一族几个字,这里安葬的乃镇北侯一家。
镇北侯之子贺润辰,信王伴读,文武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