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宋清野的情绪,有说有笑。
这一幕落在楚辞云眼里,他心里不自觉地拿宋清野与他相处时的恶劣态度与对莫听澜的耐心相比,差距立显。
他只沉默地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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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渐高,崎岖狭窄的山路上两个身影一前一后地走着,正值下坡路,刚下过雨的土地滑的很,宋清野脚步一横一错走得格外小心。
她手里攥着一条白布拧成的粗绳,绳的另一头捆着楚辞云的双手。
彼此沉默地走了一路。
宋清野牵着他在山林里绕,听着流水的声音顺着十里河下游走,越走越偏僻,翻过一座山又走了数十里地,才看到一处村落。
宋清野眼前一亮,拉着他就要继续走,却听到身后人突然出声:“等等。”
宋清野回头视他,见楚辞云正凝视着不远处的滚滚河流。
他道:“你看那。”
宋清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群穿着无袖麻衣的男人正用推车将石块运往河岸。
他声音清润:“若是我没猜错,看这水势汹涌,河道狭窄,此处应该是孟村神鹿堤。”
浐河素来河水清浅,而沿经神鹿乡的分流却是少有的急汹流域,前几年工部还奉命增高此处堤坝,以防洪水倾决。
楚辞云一路以来根据太阳的位置判断得知他们在往远离长安的方向走,再估算行走路程,划定此处在长安何处范围内,有河道佐证,便猜出此处位置。
宋清野不置可否:“那又如何?”
楚辞云温声:“他们在巩固堤坝,许是预防水患。”
宋清野回眸,皱眉向他,所以呢?
他是有官身在的御史郎,遇到这事下意识便想去询问一二。
但楚辞云垂眸看了她一眼,终是摇头,换上疏离笑意:“无事,走吧。”
宋清野抿唇,无声继续前进。
她越走越偏,直到看到一处冒着炊烟的人家,她摸了摸空瘪的肚子,敲开了木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长得柔弱的小娘子,看起来十五六岁模样,小脸甚是白净清美。
许是宋清野身材太过高挺,又一身肃穆,手中握剑,气场慑人,小娘子缩了缩脑袋,怯生生地问:“姐姐有什么事吗?”
宋清野惯常冷脸,能两个字表达清楚地绝不三个字,只淡声:“借宿。”
她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两银子递到小娘子面前。
可这副行事在别人眼中却俨然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小娘子登时吓得关上木门,朝里喊:“兄长!”
宋清野吃了个闭门羹,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她转眸觑了眼身后郎君,果然看见他在笑的模样,桃花眸子弯起,眼里如藏着星星般闪过亮光。
宋清野皮笑肉不笑地牵唇,将银子塞到他手里,道:“你去。”
楚辞云看着她退后,哦了一声,自觉去敲门。
指节刚要碰上木门,他想到了什么般,转身示意宋清野自己被捆着的双手,声音温润:“他们若是看到我被你绑着,定要以为你是女恶霸了。”
宋清野眯眸,与他假情假意一笑,用匕首割断了绑他一路的粗绳。
楚辞云继续道:“那还请娘子委屈一二,我们现在以兄妹相称如何。”
不待宋清野回应,身后的木门恰好推开,随后粗犷的声音震耳欲聋袭来:“就是你欺负我妹妹?”
楚辞云被他音量震得耳膜嗡嗡的,缓了缓神,才转身向男人看去,但见他身着粗衣,身材孔武有力,手上还拿着一把柴刀,长相方正刚硬,整张脸都因愤怒而皱在一起,看起来非常有震慑力。
楚辞云微微一笑,拱手作揖:“方才家妹唐突,还请阁下见谅。”
他这张脸和超尘脱俗的气质当真是极具欺骗力,男人的面色缓和了些,将妹妹唤出来。
哪想到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