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觉得这样说更会让盘子反感,只能改口道,“举手之劳而已,没必要什么都跟钱挂钩。”
盘子点了两下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是吧。居有竹,在老子面前算账,老子现在TM想给你一窝脚呢信不信?”
居有竹垂下眼,默默低头收起笔记本,转身面无表情递到梁君兰手里。自暴自弃地说道:
“钱给你,我不欠你什么。是你趁我奶奶去世,自己先找上我的……那段时间,我就像断了线飘在天空的风筝一样,逃避过,拒绝过,也挣扎过,不止一遍地说过我们不适合,但你说你看到我了,也想尽办法抓住我了,不能放手,你会给我一个温暖的,旁人羡慕不来的家。我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被你耗着,耗到现在心甘情愿地被你抓在手里,等着你哪天主动找你儿子说清楚我们的关系。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太愚蠢了,你根本做不到……所以,我还是继续当我的风筝好了,至少自由自在,了无牵挂……”
梁君兰抬起湿漉漉的眼眶,痴痴地看着居有竹神情冷漠地夺门而出,脑袋里“嗡”的一声,像是失了魂一般,神经质地叫了一声,“哗”的一声将笔记本砸向门口,蹲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嚎起来。
“哭什么,舍不得他,那就跟他一起走哇。”盘子白了她一眼,走到门口捡散落在地上纸币,咕哝道,“不想走就别哭,又不是离了男人活不下去。”
梁君兰吸吸鼻子,两眼泪汪汪地瞅着盘子:“你气走了我的男朋友,我诅咒你一辈子没有女朋友。”
盘子听着这个幼稚可笑的诅咒,怒极反笑:“你不用吓唬我,我从上高一的时候就跟你说过,我不会早恋,现在也一样,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谈恋爱上。也不会像你一样感情用事,为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和我吵架。”
梁君兰掀掀嘴唇,揉着鼻子站起身,盯着地板上东一张西一张的纸币,忽然下定了决心,道:“我现在想清楚了,咱们娘俩也算撕破脸皮了,你不待见我,那我还不如跟有竹过日子算了。”
盘子皱鼻,举着手里的钱币,有些理不清梁君兰的脑回路:“我不待见你?你说这话到底摸没摸你的良心?你拿着我的钱去打麻将,故意输给居有竹。几百也就算了,都TM给我成千上万了,这都是我一天天起早贪黑赚的钱,好几个客户到现在都还拖着欠款没还,我撑着一张笑脸没找人家要,我图什么,就是不想把关系搞僵,自己有苦自己咽下来。早上吃几根油条了事,中午回家冷锅冷碗,我有吃到你一颗热饭吗你告诉我,不是外卖就是泡面,不是泡面就让我去大伯二叔家蹭饭。到头来还说我没良心,我TM要是没良心我就该一分钱都不给你花,让你蹲街上讨饭去算了……”
梁君兰第一次听盘子说重话,登时脸上就挂不住了,泪如泉涌道:“好,你出息得很,既然对我说得出这种话,我挨着你过还有啥子意思,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搬走,省得你嫌我……”
盘子喝了酒,本来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经这一番言语如刀的对话下来,几乎磨光了他仅剩的脾气,索性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被蛛网缠住的蚊子,束手就擒告饶道:“行,你决定好了我也没有别的话说,要走就赶紧收拾东西走,别那么多废话!”
梁君兰吸吸鼻子,拽起衣角擦着眼泪进了楼梯间。
盘子移开眼,眼前模糊一片,犹豫再三,还是拾完钱,上了楼。
“冰箱里的胰岛素,别忘了带走。”盘子状似无疑经过梁君兰的卧房,推开门,冷冷地问候了一句,“还有你的医保卡,身份证。户口本就算了,你俩这辈子也别想结婚。”
梁君兰站在床边叠衣服,闻言转过身来,鼻间微红,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整个人憔悴了很多,怔怔地回了一句:“知道了,谢谢……”
也不过“谢谢”两个字,就在他们母子中间划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盘子突然有些不习惯这样生疏的对话,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一个疑问:“他……居有竹晓得你有糖尿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