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种着些柳树,月亮升起来挂在梢头,洒下一地清晖。
燕草跟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尽管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陆沅芷横了她一眼,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燕草撇了撇嘴,气愤地说:“侯爷也太偏心了,姑娘你病了这些日子,竟然只罚了芳柳阁那位禁足!你是不知道,那位在您病着的时候,日日在院里吟诗作赋,好不潇洒快活!”
陆沅芷忍不住笑出声来:“傻丫头,这你生什么气。二姐姐的父亲是大哥哥的恩人,若是没有他,大哥哥此刻怕是没有命站在我面前了。我自是应该懂事一点,凡事都要让着她。再说,本就是你姑娘我自己不当心,也怪不得旁人什么事。还有,这件事已经过去,从此以后不要再提。”
“是!”燕草委屈道,“只怕是院里那几个丫头又有的说嘴了!”
陆沅芷扭头看向她:“你说的是谁?”
燕草气的快忘得也快,立刻叽叽喳喳地在她耳边絮叨:“姑娘你真是病得不轻。咱院儿里还有什么丫头,自然是秦桑、熙春她们。我跟您出来时还同她们讲,这次一定让芳柳阁那个好看。熙春那丫头却说咱们侯爷定不会过多处置她,我还骂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谁知竟让她说着了……”
对了,还有熙春这个钉子。
陆沅芷眸色微深,紧紧地盯着湖面上那只蜻蜓。
蜻蜓尾巴沾了下水,又飞起来,继续往前飞。
重活一次,她绝不能让熙春再在她身边为非作歹,定要寻个由头将她赶出去。
她眯起杏眸,眼瞧着那只蜻蜓又将尾巴沾水时,被湖里藏着的鱼一口吞入腹中,竟慢慢绽开一个微笑。
“……回去我就说,侯爷向着您,让她禁足去了,没有准许绝对不能出来。……”
燕草这傻丫头还在她耳畔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丝毫没察觉自家姑娘笑得冷峻。
陆沅芷从石头上站起身,燕草终于闭了嘴,忙伸手过去搀住她。
“回吧。院里还有好多事要处理呢。”
往事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光明灿烂。她心中想着,脚下越来越坚定。
熙春,就从你开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