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旭，我绝对不会再相信你！”

秦若枫起身便走，萧庭旭咳得牵动了胸口的伤，无法开口留下她，只能伸手勉强抓住秦若枫的衣袖。

“你……”秦若枫回头欲甩掉萧庭旭的手，就看到萧庭旭咳得面色惨白，唇边带血，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萧庭旭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了喉间的腥甜。

“你不想知道我上一世是怎么死的吗？”

他又用那种真诚而炽热的眼神看着她。

“我不想知道。”秦若枫用另一只手拉掉萧庭旭扯着她袖子的手，快步离开了厢房。

她经过窗边的时候，隐约又听见了萧庭旭停不下来的咳嗽声。

*

秦若枫的心很乱。

跟他成亲的萧庭旭，果真是她认识的那个以后会端坐在帝位上的萧庭旭。

如果他从九岁就开始布局，那么这一切就远不可能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更让秦若枫在意的是，萧庭旭说他没有杀她。

那么上一世到底是谁杀了她？

虽然秦若枫一直告诫自己不要相信萧庭旭，但是她的心思还是被这句话搅乱。

她努力梳理脑中凌乱的思绪，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回了卧房。

卧房门口站着的人还是长风。

“按殿下吩咐，给夫人的换洗衣衫和点心吃食已经送进去了，夫人有什么吩咐可以随时唤人来服侍。”长风说完，再次躬身退下。

秦若枫推开已经修好了的大门，看到卧房内已经被打扫干净，桌椅摆设全部焕然一新。

昨夜摆着合卺酒杯的地方摆了几碟她爱吃的精致点心，床上放着干净的衣服。

秦若枫没有心思吃东西，她换下了一身嫁衣，躺在床上不多时便睡去。

她做了一个混乱而奇怪的梦。

梦里秦若枫看到了七岁那年的那场雪，她看到九岁的萧庭旭冲上来抱住自己，眼中是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像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她看到萧庭旭跳下冰湖，许久之后才钻出水面，伸向她的手掌中躺着她的枫叶金簪。

她看到萧庭旭爬上岸来浑身湿透，吐着白气对她说：“我叫萧庭旭，你记好，萧、庭、旭。”

她看到萧庭旭在被子里发抖，脸色苍白如纸。

萧庭旭人已经烧得发昏，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念叨着：“小枫……快逃……”

之后眼前的画面发生了变化，秦若枫又看到了那个火光冲天的雪夜。

她死去的那一夜。

她看到萧庭旭倒在雪地上，他身上层叠的貂裘锦缎也挡不住鲜红的血从他身上蔓延出来，将他身边的白雪染成赤红。

她看到萧庭旭的嘴勉强张合着，有白气从他的嘴里逸散出来，却没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但是她能看懂，萧庭旭说的是——小枫。

她看到萧庭旭向着旁边努力伸出手，而萧庭旭想要触碰却触碰不到的，是她自己。

是她被射穿心口的尸体。

一个士兵打扮的人来到萧庭旭的身边，对着他举起了手中的刀。

在刀落下的时候，刀光映着火光照亮了那个人的脸。

秦若枫认得那张脸。

废太子萧鸿烨。

秦若枫惊醒过来。

夕阳渐落，漫天云霞。

没有雪色，没有火光，此前种种，不过幻梦一场。

*

秦若枫躺得乏了，起来拿了两块糕点，在庭院里边吃边走。

手里的粉荷莲子酥刚吃了半块，秦若枫就看到站在大门口的长风。

还有被长风挡在门外的另一个人的身影。

萧鸿烨。

七皇子萧鸿烨。

秦若枫手中的糕点掉在地上，跌得粉碎。

“五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