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所见月色皆是不同。若叫我一生只于娄府一方庭院观那一景,纵是那有绝世美景,我终会觉得万般乏味与不甘。”
娄执指腹摩着桌面的坑洼,始终静静听着她讲着,即使听出了何意思,也不曾有打断之意。
“子都,若我不愿一直居于后宅,你可接受得了?”她看不出娄执如何想的,望着他的目光不禁变得有些忐忑。
娄执不答,只是搬着凳子挨到了她身边 ,将那温热的手覆上她手背,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忽然反问:“你总为我担心,怕我受伤,会因此让我不在到军中不在上战场吗?”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问,柳姝青愣了一下,看着那温柔坚定的目光,霎时明白了什么,她忽然一笑,回握住娄执的手,一字一句认真回道:“不会。”
“你若是不想,谁也劝不动,更不会选择这条路。所做既是你所愿之事,我不会阻止。”
柳姝青最怕他受伤出事了,可娄执晓得,便是如此,她也不会让他离开战场,与她一同居于宅中一生。
自己尚且做不到困于后宅一生,既是如此,他又怎能强迫她,将她的自由剥夺?
“想做什么便去做,想去看哪儿的月亮都行,只是在这之前,你得学些自保功夫。”想了想,到底不太放心,临了又补充那么一句。
他不晓得柳姝青都会些什么,不说一定要她学得如自己这般,往后还是要教她些防身用的才行。她那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着容易受欺负,比起瘦如细柳的柔弱,她该壮些。
不等她插上话,便见娄执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郑重道:“若旁人嚼舌根说半分不是,便说是我教唆的。我最是不守礼数,脸皮厚着呢任他们说去 。”
言罢,他脱了木屐将一只脚踩上一旁的凳子,似是要证明自己就是很不守礼。
“愁了这般久 ,就是因着此事,你这样不行的,这般对身子不好,要多笑笑,来笑一个。”觉得她好似下撇着嘴,娄执一颦,当及用手指将她嘴角上提,好叫她露出个笑的表情。
若说原还笑的起来,那他这番举动,叫她鼻子有些发酸,更加笑不出来了,可看着那张笑容,她还是将唇角上扬了些。
“既爱你,便不该将你当做雀儿,狠心将那能遨游天地的双翼折断,囚于笼中。我大概有许多想法是与你不同的,兴许就如我眼中老一辈与我不同那般。你若觉得不对,那便如今夜这般说出来。”
他说着 ,一手揽过柳姝青,主动靠近些,蹭了蹭那光洁的额头继续说着:“我兴许理解不了后世的观念,也改不掉,但会尽量收敛些。”
嗅到还未消散的药酒味,柳姝青动了动脑袋,本想起来,想起他的伤大多在背部这侧肩是没有的,且过去几日,那淤青已淡了很多应当是快好了,如此一想便安心靠着了。
他与娄户他们尚且有不一样的想法,虽听柳姝青说他们不在一个时空,但总归是与未来相隔了千年也说不定。有些东西在他看来也许正常,可在后人看来许是糟粕。
一想有时可能在柳姝青眼中 ,他也是如娄户那般的,他便有些难受。
可要真说改,有些东西根深蒂固,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娄执能做得便是尽量不在她面前那般,在试图去理解后世的观念。
总没有叫她去迁就自己的说法,好比他做不到去迁就理解老一辈人,或是更久以前古人的思想。
娄执不禁搂紧了身侧之人,他其实也怕啊,怕柳姝青受不了他的观念,与他渐渐离心……也许没有永恒的爱,二人不会一直相爱,可如今娄执是真真想同她共白头。
“好。”柳姝青靠着他,揉捏着他另一只手玩,最后主动将二人十指紧扣在一块,比口头上的回应叫娄执更安心。
她怕二人会因此生隔阂,如今看来这可能似乎很小,娄执接受能力比她预料得要强。
过了片刻,听到浅浅的呼吸声,他拍了拍身侧之人的手臂,轻唤她:“姝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