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青出事了,娄执莫名心头一紧,眼中闪过一丝他都未曾察觉的惊慌。直到晓得那血水是孙意的时,他才长舒了口气。
另一边娄域回来时,见院中聚集许多人随即想到了什么,他徒然有些心慌,赶紧来到屋外寻问孙意的状况。
这会孩子还未生出来,他得知了情况,也不顾外头人的阻拦,执意进了产房。
稳婆见娄域进来吓得大惊失色,随即催促声响起:“哎呦,男人怎可进产房,见血是要倒霉的,晦气,快出去,快出去!”
人们觉得女人生产男人若是进来见了血,便是不吉利的,会有血光之灾。
不仅如此,也是因生产时太过血腥,妇人面貌过于狰狞,恐男人留下阴影。故而妇人生产,最是避讳男子入产房的。
可娄域是在战场上厮杀惯了的,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莫说是怕了,更是不相信这些言论的。
如今心爱的人如此难受,娄域都恨不得替她受这生产之苦,哪会觉得孙意生孩子的模样吓人。
任凭稳婆怎么驱赶,他都纹丝不动的握着孙意的手。榻上的人意识涣散,几乎痛到昏厥,在没多余的力气发出声音,哪还顾得上这些。如此,便在没人能将娄域赶出去了。
稳婆见此,皱着眉头小声抱怨着:“这叫什么事哟……”
娄执过来时,一眼便瞧见了身着绿沈色云纹衣裙的柳姝青立于门外,在一众人里,她那抹绿到是十分抢眼。
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柳姝青整个人都懵懵的 ,她软着腿,与同样懵圈状态的庆锦相互搀扶着。
“庆锦,咱们回去吧。”半晌 ,镇定下来的柳姝青朱唇轻启,终于说了句利索话。
孙意有娄域陪着,里头如何了会有人来禀报,她留在这儿也没用,反到会愈发着急,还不如回去等消息。
话音刚落,二人一转身便见娄执立在身后。
娄执自然听说了方才在临吉居发生的一切,知她是一时着急才傻傻地跑到这候着,此番来,便是来寻她回去的。
娄执与她对视片刻,喉结微滚,低声道:“走吧。”
柳姝青点了点头,而后一步步朝他走去。
娄域进去没多久孩子便生了,没一会,稳婆出来同外头的人报平安。
此时柳姝青正准备随娄执回去 ,在听到那句“母女平安”时,她悬着的心放下。
两次察觉她细微的变化,娄执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良久,直到柳姝青察觉,回看了他时,他才将目光收回。
娄执不晓得她这丢了魂似的模样,是怎么一回事,若与她上回所说,是因受冷加见血才导致,那这回又是为何?
着急吗?
看着也不完全是。
忽地,他想起临吉居的那一摊血水,娄执恍然,想她许是有晕血症。他曾听人说起,有的人见不得血,一见血便会昏厥。
他那里晓得,柳姝青不是有晕血症,是怕她们在生产时出意外,要不,她何至于每回见人生产,都搞得丢了魂似得。
如今孙意生了孩子,离娄执兄弟两离京的日子愈发近了。娄家是一定会办一次送行家宴的,可那不过是所谓的亲人在一块逢场作戏罢了,大家都各怀鬼胎。
等孙意身子好些时,娄域在自己院里叫下人做了桌酒菜,单独请了柳姝青与娄执。
白日里又下了一整日的雨,到了晚间也不见停。
也不晓得什么缘故,柳姝青觉着嗓子有些干,吞咽时便觉着不太舒服,她只当是水喝少了,便也没在意。
为孙意着想,桌上的菜多已清淡为主。
以往柳姝青也随着娄执来过,只是那时不过简简单单吃饭罢了,都不曾饮酒,这回却是在桌上放了一坛美酒。
柳姝怡对酒不喜欢也不讨厌,在她看来,小酌怡情,大酌伤身。今夜她也打算喝一点,孙意身子还未好,自然是不能饮酒的,便以茶代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