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馆她没什么异意,正好能去瞧瞧她是否还体寒。
自上次在柳家瞧过大夫后,便没在瞧过大夫,那次抓的药吃光后她也没在继续吃,如今也不晓得体寒的毛病好了没。
到了医馆,娄执与车夫便先栓马去了,她自个领着两个丫鬟先进了医馆。
大夫见她是女人,拿了快丝绢盖在她的手腕上,才为其把脉。
说实话,她在这里总共便瞧过三四次大夫,每次瞧病皆是隔纱诊脉,也不知隔纱诊脉可会影响诊断结果。
“大夫,隔纱诊脉准吗?”
那留着花白胡子的大夫一顿,抬起头看了眼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前些日子便是因隔纱诊脉,才误诊了一个妇人,好在问题不大,用银子打发了,便也没什么人知晓此事。
没成想她会如此问,让这大夫心中一惊,唯恐她是在哪里听到了什么,才会如此问。
那大夫镇定下来,很快便笑着回她:“娘子多虑了,老夫从医三十多年,把脉还是比较准的。”经历上回一事,到底不敢把话说太满。
听着大夫棱模两可的回答,她也大概知晓了答案。这隔纱诊脉,有误诊的可能。
她得了这么个答案,有些不满,“这准不准的,不妨给个准话,说的这般含糊其辞,到是让我有些不放心。”
听两人说误诊一事,医馆里有几个来抓药的人好奇地凑过来,窃窃私语。
那大夫见此,有些不耐,想将她打发了。可看她的穿着打扮,以及身后还立着两个丫鬟,一看便是非富即贵的人。
便想,这富贵人家的娘子,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自古以来,因顾忌男女有别,于女子瞧病便皆是隔纱诊脉。娘子若是不顾忌男女有别,那不隔纱也不是不行……”
这大夫明里暗里都在说男女大防,似是暗指她逾矩。
果然此话一出,便有个佝偻着腰的男人在窃窃私语,说她不晓得男女大防,还有人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着她。
这一幕让她回想起往日种种,以及落水那次对她袭来的流言蜚语,让心中有些发堵,委屈与愤怒涌上心头。
这话可惹恼了主仆三人,两个小丫鬟瞅了眼窃窃私语的人,怒斥他。
柳姝青呼出一口气,冷眼盯着面前的大夫,冷声道:“我不过想要个答案,几番问你,你却含糊其辞,同我扯什么男女有别……”
她起身便打算走,可似乎是坐的久了,起身太急了,觉得眼前有些黑。
她未多想,瞥了眼一旁不敢大声议论的男人,挺直了腰板仰着头扫视他们,眼中闪过丝不屑。
她铿锵有力地说:“我先是人才是女子,既是瞧病,那便只该分大夫与患者,而非分男女,何需畏惧谣诼。”
娄执恰好从外头进来,一来便见柳姝青周遭围了些人。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可在听到了柳姝青脱口而出的话时,他心底一颤,震惊于她的这番言论。
这番言论在周遭得的人看来,实在是离经叛道。娄执不知发生了什么她才会说出此话,可心中却莫名赞同此话 。
娄执觉得她性子温润,便下意识觉得定是这大夫的错,才惹得她气急说了此番言论。
柳姝青一转身,便瞧见了才进来的娄执。四目相对,她也不晓得娄执听了多少,更不知他是会觉得自己离经叛道,还是矫情。
她想约莫同旁人是一个看法,觉得这话离经叛道吧。
她看着对面的人,想说不瞧病了,可还不等开口,娄执大步走到她跟前,拉起她掩在袖中的手将其护到身后,眼中带着怒意,沉声问道:“夫人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
娄执未多想,虽不了解事情原委,可下意识便觉得她是受欺负的一方,将其护到了身后。
在外人面前娄执称她为夫人或六娘,她则称其为三郎或郎君,那声夫君太过亲密,她到底叫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