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走到烛火旁将纸条烧掉,与此同时,城外竹林旁停着的马车内。
少年正阖眼养神,他神色淡淡,周身气压却低的吓人,兰若和斑竹两个侍卫坐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两个人跟他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主子这么难看的脸色,总不能是任务失败的缘故吧,以前遇到再棘手困难的事,也没见他这样啊。
两个人轮番给使眼色,示意对方说点什么,终于兰若眼皮抽筋败下阵来。
他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主子,我们何时进城?”
他们已经在这待了一个时辰了。
少年睁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中一抹厌恶:“明日进城,现在太晚了,....那位应该休息了。”
接下来的几天,温寒枝白日里跟着管嬷嬷上课,晚上累的回去倒头就睡。
渐渐的,她就犯难了,学礼仪规矩还能糊弄过去,女红是无论如何也学不会。
管嬷嬷看着好好的鸳鸯被她绣成鸭子,气不打一处来,啪啪又在温寒枝手心打了好几下。
偏温寒枝还振振有辞:“我嫁过去又不是去给人当绣工的,学这么精细干嘛?”
管嬷嬷眯眼看着她,这小丫头才几天啊就原形必露敢顶嘴了。她铁了心要让温寒枝吃点苦头:“明日上课前若是还绣成这样,罚你二十戒尺。”
温寒枝低着头没吭声,管嬷嬷以为她怕了,得意的笑了,却没注意温寒枝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二十戒尺?她明日干脆不来了。
明日六月初五,是建元帝生辰,往年温胜都会带着许氏进宫贺寿。她原本对这些不感兴趣,托管嬷嬷的福,温寒枝决定今年也跟着进宫贺寿。
一想到明日这老太婆看见自己不在脸色气的铁青,温寒枝就忍不住窃喜。
*
临华殿内
青年端坐在桌案前,执笔落纸,暖黄的火光给那清俊明润的侧脸平添了几分柔和。
斑竹跪在桌案下方,朗声道:“主子,那温家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她家丫鬟说,好像是在…备婚?”
笔尖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散开。
谢酌抬起眼皮,愠道:“备婚?”
斑竹身形一震,不敢抬头看他脸色。
“……是,好像半年后就要成亲了。”
空旷的殿内寂静无声,斑竹只能听到胸腔内加速的心跳,他暗自叫苦,这苦差事怎么轮到自己头上?
当初主子留在淮庄,设计引诱温家姑娘,本以为一切进展顺利,没想到那温家姑娘是个有胆量的。
占了主子便宜后,竟然连夜收拾东西跑了,连句话都没留下。
那几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因为先迈左脚而被主子罚去抄书。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受些鞭刑棍刑倒无关紧要,最可怕的是一连在书桌前坐十几个时辰,不能乱动,不能分神。
那才是真真正正的折磨!
良久,谢酌的声音才缓缓响起:“知道了,你下去吧。”
斑竹松了口气,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轻声问:“主子,那明日的生辰会你还去吗?”
谢酌一记冷眼扫去:“你说呢?”
斑竹颔首:“那属下去准备。”
下一秒,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殿内一缕余烟,缠绕在男子身旁。
*
翌日一早,宫道上香车宝马络绎不绝,哒哒的马蹄声踏碎往日的一地冷清,金色碧瓦,双燕环飞,好不热闹。
温寒枝掀开车帘,好奇的往外打量着,她今日穿了身鹅黄衣裙,裙摆处绣着朵朵玉兰,阳光一照,衣服上涌动着金灿灿的光,看上去娇俏可人。
下车后,她跟在温父后面,穿过宫道回廊,一路上眼睛都在不停打转。
今日宾客众多,宴会地点便设在了临溪亭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