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了斗篷的笔直影子,他们的审神者正站在廊沿略略倾了身为他戴上斗笠,整理着颈间的绳结。
新选组老五位都很熟那个站在廊下的人,他们一道组成本丸第一部队并肩战斗了很多回——是压切长谷部站在那儿。这倒是相当让人觉得稀罕的事,至少大家都不觉得压切长谷部会趁着夜色走得这么急而匆忙,甚至有淘气的刃私下里开过盘口拿糖果点心打无伤大雅的小赌,赌他说不准是第一部队最后一个出门的。毕竟他看起来恨不得是长在近侍的位子上不挪窝,更别说离开本丸三日之久。
五个人安安静静站在拐角处,看时间转换器的金光在夜里突兀地骤亮起来又熄灭,剩下女人裹着披肩独自站在夜风里。
他走之后第一部队又空一个位子出来,但加州清光出门的时候乱就已经又替补进来(本来羽央想请蜂须贺补进来,但他好像确实不太高兴和长曾祢在一道,就暂时作罢了),回来一个又出去一个,不多不少还是六个人。金发的漂亮孩子充满干劲,级别嗖嗖往上涨,在队伍修整的时候欢笑着说等长谷部君回家他就要当下一个去修行的人。
第二天的夜里狐之助叼着一封信轻盈地落在绫濑川羽央的桌子上,动静把出阵累了一天还坚持要留在近侍岗位上的加州清光惊醒,看见她沉默地把那张信纸读了又读,最后把纸折起来好好收藏进抽屉里。她的茶杯已经空了,清光站起来给她续上一杯,小心地瞄她安静的侧脸。
“你和长谷部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吗?吵架了吗?”
“啊,没有那回事呀。”
女人像是刚醒过神来,先充满歉意地望着她的初始刃,抿了一口杯子里酽得发涩的茶水——她喝咖啡一类的洋风饮料很求一个甜,喝茶倒是浓得不像二十岁出头的姑娘。然后她开口,话音里还带着茶水的清苦味。
“清光,你好不好和我讲一讲你们的修行?”
“我不是好好写了三封信回来向你汇报吗?”
少年人迷惘地眨一眨胭脂色的眼睛,下一刻恍然大悟,大约是与狐之助刚带来的那一封信纸相关。他就笑,甜甜地凑上来替她按着因为伏案处理文书而略有点僵硬的肩颈。
“那主上你对于我们的修行是怎么觉得的呢?”
绫濑川羽央不言语,只沉默地仰起头来望他眼睛,这某种意义上是个有点幼稚的动作,尤其是在现下这个其实偏于严肃的场景而言。修行归来的加州清光自认是一振非常成熟的刃了,咬一咬嘴唇把更多的笑意吞回去(哪怕那些笑并非是嘲笑的意思),之后伸手去捋年轻女人披散在肩背上的长卷发,玩笑似的替她编起一条辫子来。
“安啦,那一位能出什么问题呢?他那样硬气的——你是不知道,他有时候比我们那位鬼之副长还像恶鬼嘞,那样坚硬的一个,谁不要惧他三分呢。”
辫子结到最后,清光四处翻找着抽出一条红绳来给她系在梢尾儿,一边打结一边含着笑温温絮絮地讲,是安抚的意思。系好了带子,他又绕到羽央面前托着脸笑,虎牙从唇角亮晶晶地露出来,半真半假似的抱怨。
“再说了,你可不好偏心的,我出门的时候你有这样惦记吗?”
绫濑川羽央被他逗得终于露出一个短暂的笑容来,伸手指在他额间轻轻点了一点,递过去一个含着笑的嗔怪的眼神,可片刻后神色又敛起来了,欲言又止半晌,终究还是没再说下去。
再过两天之后压切长谷部回本丸,走在夜里回来还是在夜里,黑金甲胄亮闪闪地罩在崭新的修士服外头。他回来第一件事是去羽央平时办公的书房,半路上与新选组巡夜队打个照面,走在头里的加州清光上下打量了他两眼,没说话,只笑一笑在他肩上轻轻敲一拳,指指那间亮着灯的房间。拉开纸门,女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前,桌面上没有什么文书工作,只是直视着前方在发呆。听见他全没抑掩的脚步声,她一瞬转头向他,怔了怔,露出个笑容来。
没有人晓得那天晚上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压切长谷部照旧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