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名义上是信长刀部屋、实际上平时基本就他一振住的屋子里早早起来,安静地洗漱,再穿好那身面料柔软的紫调和装,行走在本丸里去履他近侍的职责。除了上阵时明显亮眼的表现之外,一切同往常似乎没什么两样。
“那一位出去修行回来,可真是变得够不得了的。”
宗三某次来书房,带束小夜远征时候摘回来的堇花,配一个天青色的瓷瓶儿,一面整理一面似笑非笑地去睨正写着一份总结日志的羽央——他进来的时候正赶上压切长谷部端着空了的茶盘往厨房去,半透明的琉璃茶器里残余点清澈茶汤的痕迹。羽央沉在公务文字的推敲里,半晌才反应过来宗三在同她讲话,于是她眨一眨眼睛把笔搁下开口,朱唇边噙着一点笑。
“是呀,变得非常了不起啊。”
这回答实在算是讨巧,说不好是真听不懂宗三堪称有点刻薄的言下意还是四两拨千斤地绕开正确答案。但他们彼此都是聪明人,故而都默契地选择不刨根问底把话题继续下去——宗三又饱含深意地长长瞧她一眼,将整理好的堇花搁在她案角,便含着一点玄妙的笑容走了。而压切长谷部在这时候推开纸门,琉璃茶壶重新注满着色泽清净的茉莉茶水。
“酽茶对身体没有益处。”
在回到本丸后的第三天压切长谷部禁止女人再泡深浓得像墨一样的茶水,后来干脆将泡茶的事一手包办,理由非常充分,是有关主人的身体健康。他去修行之前从未有这么“自作主张”的时刻,但怎样都不算是坏事,羽央从碟里捡一片佐茶的豆仙贝来抵在唇边,漫然地想着。
他各种意义上变得了不起,这当然是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