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故事其五 暑挽髻(2 / 4)

水化开就是不错的饮料——不仅是武技,烛台切光忠在烹饪这门艺术里也有相当不容小觑的创造力,哪怕不看菜谱也能灵光一现。

“不是不给你们开空调和风扇,过几天要大降温呢,着凉了可不好。再过一阵子入了五月,气温稳定下来可就怎么样都好啦。”

她看着两个少年人接过饮料来,额角亮晶晶的满是汗珠,于是就抽出手帕来递过去,噙一点笑叮嘱。两个男孩儿懵懵懂懂点头,作为刀剑的时候大约肯定是没人和他们提“会着凉”这种事的。

付丧神会生病吗?这不太好讲,但既然有了人的身躯,也会被宿醉困扰——那次赏花宴之后第二天,本丸内得倒了一半儿刃,尽是喝出来的——那大约也是会病的。哪怕伤痛进手入室走一遭就能好,但手入室能治好有形的伤口,治得好无形的病症吗?反正那天手入室可没能救得了任哪个酒鬼,尽职尽责的那位近侍先生为此生了好大一通气。真正比较脆弱的人类女人反而没事,她喝得很少,早清醒过来,到散场的时候还能帮着抱一个玩累的小秋田送回部屋去。

而羽央很难不再被不动行光的头发吸引了目光去。少年人本来就头发长,扎起高马尾还几乎垂到膝弯,现下里不知道到底怎么被收拾的,凌乱地高耸着随着他点头的动作晃荡。叹了口气,女人从衣袋里摸出随身的小木梳来,向专心于饮料的少年投去问询的眼神。

“不动,我给你梳梳头发好不好的呀?”

不动行光一下子触了电似的一弹,腾一只手去绕到脑后摸那一团称不上是发髻的东西,随后脸颊上红晕唰地更深浓多了,连羞带恼地转头往厚藤四郎的方向。

“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啊!”

“这怎么能怪我?我还以为是你自己……?!”

厚藤四郎也瞪大了眼睛,无辜又迷惘地喊回去,看起来确实对这个恶作剧(现在能确定不是不动行光自己干的了)毫不知情。

“我怎么可能!……是乱,我们两个刚做完畑当番,他说我头发看起来好热。现在想想他自己才更是,干嘛只说我啊?”

少年人懊恼地揉搓着脑后的那个发团,眼见有把它们缠得更死到最后只能进手入室解决的风险。羽央看不下去,干脆伸手握住他腕子,带点强制性地打断他的动作。

“好啦好啦,交给我怎么样呢?”

绫濑川羽央一边安抚似的讲,一边把男孩子的发带解下来。本来挽得就乱,又被粗暴地揉搓过,抽出发带的过程受到了不少阻力,但最后还是成功了,长发纠结着散下来,看起来颇棘手的样子。看了看这模样,羽央站起身去取自己惯用的椿油,又拜托厚去取些水来。不动行光僵着颈子坐在原地,她回来觉得好笑,在他板直的肩颈后轻轻拍了一记。

“放松,又不是上刑呢。”

这时厚藤四郎端着装了水的木碗来,坐在一边半带好奇地看他们的审神者捧着水将那头靛青色的长发打湿。她惯用的椿油浸过桂花,取了瓶塞微涩的浓郁甜香就涌出来,让短发的男孩儿忍不住喃喃地感叹。

“好香哦……”

“我、我还是去找别人吧!!我去找次郎哥帮我弄就行,或者宗三,他应该会梳头吧……”

感觉到香而温凉的手在他头发里穿行梳理,不动行光忍不住大声抗议,然而逐渐低下来的声音显得颇有点色厉内荏的意思。下一秒第三只更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搭在他露出来的后颈,给他弄得打了个激灵。

“不会帮你忙的哦。”

宗三左文字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大约是刚从浴场回来,头发只松松拢起,发尾潮湿,腰间还挎着个木盆。而他脚步却轻盈得像一只波斯猫,竟然让擅于侦查的短刀们都没发现。三个人都惊了一下一齐回头,羽央手里还捻着一缕马上就要解开了的发梢,看纤细优雅的漂亮男人平静地露出些微促狭神色。

“真意外,宗三也会恶作剧啊。”

她从怔愣里回过神,露出一点笑容来,手指灵活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