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御不了寒冬。

头发、指甲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着，如果再没人出来搭理自己，待春暖花开之时，又是新的轮回了。

大地开始震颤，横竖都是要掉下去的，与其跑到累倒不如直接跳下去。

未晞把心一沉，眼一闭，果断转身，拼了命地朝相反的方向跑去，不是想跑，实在是本能使然。

头晕乎乎的，两个眼皮直打架，双腿越来越不听使唤，脚步越来越慢。未晞清晰地听到了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咚咚”狂跳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慢慢扩散出来，灌满了她的两耳。

忽地脚下一空，眼前一黑，未晞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

朦朦胧胧中，小未晞感觉自己像是趴在一个人的背上，冷冷的风吹着，她睁开困倦的眼睛，发现周围一片漆黑，抬眼便看见一个白色的亮光格外耀眼，在很远的地方跳跃着、移动着……

“三师姐，你说那团亮光会是什么？”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问道。

“是月亮倒映在水里了吧？”背着小未晞的女子柔声回答。

小未晞抬起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此时天上并没有月亮，连寒星都不见一颗。

两名女子似是也同小未晞一样抬眼确认过了今晚的夜空，竟都安静了下来。

“三师姐，你快看它顺着谷底跑了!”清脆的女声再次响起。

“五师妹，你有没有听说过，天上的玉蟾喜欢到凡界来喝水，一旦遇上了人，它就会逃跑。这个时候你若是追上它，它就会幻化成凶猛的异兽吓唬你，只要你不被吓到，任意捡起一根小木棍敲它一下，它就会变成绝世法器。”

“真的吗？三师姐，那咱们去追吧！”被唤作五师妹的女子兴奋地说道。可还没等三师姐回应，她立刻又自顾自地说起来，“还是算了吧？天这么黑，万一它将我们引去禁区，掉进了传说中的无底漩涡中……”

空气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两名女子都默不作声了，同时又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伐。

小未晞看了一眼越跳越远的光亮，那个跳跃的圆点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

未晞本能地伸出手掌挡在眼前，耀眼的阳光从指缝间透出，照在未晞的脸上，暖暖的。她又一次在开满鲜花的小路上醒过来。

眼前的一切照旧，但未晞却不似之前那般苦恼了，她只是慢慢地站起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稀松平常地沿着小路慢慢走着。

未晞记得小时候好像做过一个一模一样的梦。只不过那时太小，记不清梦中人的对话，只是依稀记得，睡意朦胧中，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团泛着白光的东西沿着一条线，不断跳跃，不断远去。

原来人死后，也是会做梦的。

眼看新的轮回又将到来，未晞不免有些绝望，这无休止的轮回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