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后面被瞧多了,季羕被看得有些发毛。
终有一日他忍无可忍。
墙头上的沈稚盘腿而坐,两手撑腮,嘴里轻哼着小曲,唇角也微微扬着,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心情甚好的模样。
季羕坐在墙角的石凳上,被她盯了将近一个时辰。
“你没事做吗?”他捏紧手中的笔杆,抬头看她。
“没有。”沈稚换成单手托腮,“你继续写,我不打扰你。”
“……”她的视线一点遮掩也没有,他根本集中不了精神,已经被严重打扰到了。
季羕欲言又止,以为她又有什么事需要他的帮忙,才会这么缠着。
他会这么想,实属是因为有前车之鉴。
以前有一次她犯错被禁足,忍不住翻墙偷跑被抓住了,萧胜秋又给她加了好几日的期限。
沈稚苦不堪言,想让他去萧胜秋面前求个情,他没答应,于是那大半个月里她日日磨他,他没忍住,才应了下来。
季羕直接问:“你又做错事了?”
沈稚愣了愣,“什么做错事?”
季羕瞧了会儿她,复低下头,再次拿起笔:“没什么。”
沈稚马上琢磨出了他的意思,跳下墙头坐在他对面。
“这几天你一直以为我是有事才来找你的?”
季羕尽量让自己专注,没抬头:“不是么?”
沈稚食指敲了敲桌子,长叹一口气:“云淅,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季羕捏着毛笔要去蘸墨,被沈稚半道拦了下来。
“别写了,你看看我。”沈稚说完就把脸凑了上去,生生将他迫开了几寸。
“怎么了?”季羕全程绷着神经,以防她再突然发疯。
“云淅,你觉得我长得如何?”
她的脸虽然比不上他的好看,但也不算丑吧。
他却久久未回答,沈稚唇线绷紧,眯着眼睛露出不经意的威胁:“在你眼里我长得不好看吗?”
“……”有那么一瞬间季羕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不是汀州女子特有的温婉模样,他心想。
对于感情的掩盖,他的心分为了两半,一半存放了陵阳的过往,至今回忆起来仍余留了痛苦。另一半便是来到山河林之后的事了,林里的点滴碎片拼凑一下,便会发现几乎都快被沈稚占满。
几年前的她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长大后脸上的肉薄瘦了,眉眼便逐渐宽阔明朗,眼尾拉得纤长。
她的面貌更像萧胜秋,生得好看且融合了沈应的硬气,但与萧胜秋不同的是,她跟温柔完全沾不上一点边。
他记得沈稚最爱勾着嘴角眯眼笑,笑声肆意爽朗,不怀好意的时候也会带出些痞气;偶尔生气时也爱笑,但会压低眉宇,笑意不达眼底,眼神逐渐阴狠时往往是表明她想与对方打上一架。
因为别具一格的性情,所以人们注意到沈稚的往往是她的性子,容易忽略了原本的相貌。
而对于季羕来说,不管是沈稚的一颦一笑,还是她欢脱的性子,都是稳稳当当存放在了心里的。
他半天不说话,沈稚威胁不成泄了气:“原来我在你心里居然是这样的。”
季羕从思绪中抽出神来:“没说不好看。”
“那是好看?”
心里藏的事不能如实说,季羕掩住自己的情绪,斟酌了一下用词。
“还行。”
“……”在沈稚心里,还行这个词与不行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彻底被打击到了。
完了,她第一眼见到云淅也是先倾了倾他的脸,相处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对自己倾一倾,原来是因为自己长得不行么……
沈稚瞬间悲从中来。
但她很有原则,当晚痛定思痛整理好情绪,隔日就去找张柳商讨办法去了。
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