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羕听出了她的画外音,并没有所谓的被戳破的尴尬,他只是再次将目光投到那抹惹眼的红衣女孩身上。
“只是什么?”
周子倾笑叹:“只是,沈姑娘念叨的兄弟情谊,还是要早点转变了为好。”
“到底是姑娘家,如若别人先张了这个口,沈姑娘生起好感来也说不定。”周子倾瞧着他们两个的相处境况颇为有趣。
一个男女之情,一个兄弟之情,如若不点破,怎么也挤不到一条道上。
听完她的话,季羕却只是语气淡淡,仿佛说的完全不是自己一般。
“她是她,我是我,这样就可以了。”
周子倾有些诧异,方才沈稚留下他一个人与自己聊天时,他的不悦都直接挂在脸上了,实在不像是会说出这般话的。
但是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周子倾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她拢了拢披风,压下自己额头被风吹起的发丝,淡然地扯开了话题。
挂在树梢的月亮渐渐斜下,江岸边的人散去不少,热闹随着时辰流逝,逐渐重归平静。
周子倾牵着周子阳与沈稚他们道了别,先行回去了。
沈稚身上已经堆了不少雪花,她一一拍去,挂上玩味的笑脸问季羕:“刚才我见你和周姑娘聊得还不错。”
季羕懒得理她,随口敷衍:“嗯,还不错。”
“真的?”沈稚用肩轻轻撞他一下,好奇道,“聊什么了?”
季羕漠然:“聊你是如何成为我兄弟的。”
“这有什么好聊的。”沈稚不信,“按理说话本上可不是这么写的。”
季羕抓住她的把柄:“你又瞒着萧姨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
沈稚瞬间闭嘴,说漏了。
“你听错了。”她及时补救。
“让萧姨知道……”
“嘘——”沈稚立马用手勾住他的脖颈,压至与自己目光同齐,目光闪烁,“是兄弟吗?”
季羕无语地盯住她的眼睛。
内心兵败如山倒,他难得有了咬牙切齿的冲动,一字一顿:“谁和你做兄弟?”
然后拨开她压在自己肩上的手臂,面无表情地与她拉开了距离。
沈稚晃神:“你又怎么了?”
“云淅,站住!听见没有,你给我站住!”
……
年关一过便是新春,三月初的时候,山河林来信说林里已经完全整顿好了,不久后就来亘州接人。
沈稚又等了一个多月,才把人等来。
但出乎她意料的,来亘州的居然是她爹,沈应。
她爹怎么会这时候离开山河林?
谢知堂似乎知道来人是他,见到后并不惊讶。
沈应来的当天下了马车,就与谢知堂一道去了书房,大半夜的都还没出来。
沈稚闲着无事,蓦地想起了被自己遗忘许久的矿铁之事。
趁着书房四周深夜无人,她偷偷摸摸地溜了过去,靠着多年来偷溜爬墙的熟练习惯,没发出一点声响。
她蹲下身将耳朵凑近门板,里面原本隐隐的声音逐渐放大。
她听到了谢知堂的回话。
“汪宁海不敢大肆地探查,派人暗中偷摸来了几回,但都没有获得什么线索,次次无功而返。”
沈应:“还是要以防万一。谢叔,如若码头有什么变故,你不用顾忌什么,直接把事捅到亘州太守府,汪宁海挡在前面,我们能有足够的时间摘干净。”
谢知堂占了亘州码头数年,接过的货数不胜数,在意外查到交易的货中藏了矿铁后,他将自己的身份掩得更深,靠了一些破绽与其各路消息,抽丝剥茧地查到了矿铁与汀州太守汪宁海的关系。
可谓是冤家路窄。
沈雍得知这个消息后,直道天助我也。与一众人商议好,谢知堂便在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