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山里打猎回来的时候与这副模样也差不了多少,还嫌人家乞儿!”
“胡说,我哪有这么脏。”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沈稚问,“你以前高热的时候,娘是怎么给你治的?”
沈游挠挠脑袋:“那我哪儿还记得,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沈稚犯了难,让她处理外伤还好,肯定给他收拾得利利索索的,但她从小没发过热,一时竟无从下手。
沈稚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找人。
“你去医馆悄悄把张柳叫来。”
“现在?我不去,娘肯定会怀疑的。”
“谁让你走正门的。”沈稚抬抬下巴,“翻墙去。”
沈游正想拒绝,沈稚便眯起眼睛:“我看见前几日你把娘最喜欢的那盆玉兰给打碎了。”
“还赖给野猫。”
沈游:“……行,我去。”
沈游一走,沈稚就去厨房起了锅热水,放盆里端进房间,水温她调过了,不会烫人。
然而她并不懂得如何照顾人,巾帕覆在季羕的面上,被她用力搓得更是红了一大圈。这么来回几下,昏死过去的季羕的脸红得像是个刚出锅的大虾。
但好歹脸上是干净了。
医馆离这不远,没过多久沈游就将人带了进来,还是翻墙。
张柳四肢不发达,能爬墙实属不易,沈稚在房里甚至都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扶着腰进门的张柳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大半夜地叫我过来做什么?还不让走正门,做了什么亏心事。”
“找你救人。”
张柳道:“救什么人,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你半夜还去找人打架了?”
沈稚本想驳他的话,忽而想想,也不是没道理,确实是有一定她的原因在。
于是她心平气和:“看看,怎么解决。”
沈稚从床前走开,让出位置,露出床上躺着的人来。
“……”
张柳万万没想到这房间内还真有别的活人,失语了片刻,道:“他是谁?”
沈稚回得淡定:“不知道。”
张柳愣住:“不知道?”回神又问沈游,“你床上的是谁?”
沈游默默摇头,凑到他耳边轻声:“我姐刚带回来的。”
“带回来……”张柳突然激动道,“山上的人没打够,你还寻到山下去了?!”
“说什么呢?”听他越说越离谱,沈稚及时断了他后面的话,“他发高热了,我赶猎下山,见他在地上躺了一下午没个动静,家里也没人,就给带回来了。”
“你看看怎么治,过几日好了我就把他送回去。”
张柳半信半疑:“那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还不让萧姨知道。”
沈稚自动忽略了他这个问题。
张柳家是林里开医馆的,虽然他不成器,医术学得散散慢慢,但好歹算是个半吊子,对简单的发热也能对付一下。他让沈稚去厨房找了坛酒,扯开季羕的衣裳用巾帕来回地搓。
所谓医者仁心,而张柳可谓是一点心都没有,手劲之大,人清醒的都能被他搓晕过去。
沈稚看不下去:“你能不能轻点?”
张柳甩甩手:“我爹说了,要擦出汗来,热度才能退下去。”
于是她立刻改口:“那你再用点力。”
沈稚没在房间里守着,等张柳弄好时她正托着腮坐在门口百无聊赖。
见张柳出来,她侧身望了眼里面:“好了?”
“等晚上发发汗就能好一点,我明天看看能不能拿些药出来。”张柳弯腰蹲在她旁边,“他这样放着真没事啊?你爷爷可立下过规矩,不能随便带人入山河林。”
沈稚两手屈起托住后脑勺往后仰:“发热好得快,过几日送走就行了。”
张柳顿了顿,还是提醒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