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3)

岁岁欢愉将心言 峦音 1677 字 2023-06-05

就听见夏桑的哭声从远处传来,“姑娘!姑娘!……”

“又怎么了,又是谁欺负你了啊……”我开了窗,却从窗外见她抹着眼泪急奔到院子里来

“不好了姑娘!老爷……你快去看看老爷吧……他……他流了好多血……”

听到这话我也顾不得许多了,等跑到父亲的院子时,正好看见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屋中端了出来,满眼的红实在怪吓人的,也难怪夏桑怕成这样

吴叔和医师从屋内走出,医师不知说了什么,一直在摇头,吴叔看见我来了,眼角红红走来悄声说道,“姑娘,老爷……老爷刚刚说要见你……”

我看着敞开的屋门一时之间有些茫然,夏桑把我推了进去,我进了屋便看见父亲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浓浓草药味和血腥味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隐隐作呕的冲动,只能抚着胸口,无声的流着泪蹲坐在床边看着他

才半个多月未见,他的面颊已经有些消瘦,脸色白得像女子敷了粉一般,上身裹满渗了血的白色布条,要不是他还睁着眼看我,我还以为他睡着了,见我来了便强撑着咧开嘴笑着喊我,“言言……你过来些……”

“这次剿匪时间有点长,他们人多,所以我不小心被伤着了……你别害怕……咳咳……”

看着父亲身上的布条因为咳嗽又多了些血迹,我只能一边摇头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胸口听他说

“现在你听我说,你的床下有一个暗格,里面放了一个盒子,那是你娘留给你的东西……我将你从小就送到陶先生门下,你对我有怨言是应该的……但是你很好,也争气,你娘要是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等我走了……你就把这宅子变卖……把家中几个下人都打发了……拿着这封信和这枚玉佩,去京城找徐为山,他知道怎么做的……”

父亲陆陆续续交代着,我一一记在心里,我知道他还有很多话想和我说,但他伤势太重,日出前还是丢下我一个人先走了

吴叔陪我一起给父亲净面换寿衣,吴叔絮絮叨叨的哽咽着,对我说着这个男人短暂又苦楚的一生

“老爷为官二十余年,和夫人成亲第二年,就从京城调任来了金陵协助剿匪,你是在老爷赴任那年出生的,夫人生你生了三天,大年初一一大早才把你生下来,府内都说是好兆头……”

“夫人生下你的第二年就因病去世了,老爷因而消沉了好久,不管谁来怎么劝,老爷就是不续弦,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奶娃娃,实在是苦啊……剿匪是卖命的活儿,那时候悍匪比良民还多……他只能把你托付给陶氏夫妇,才能心无旁骛去剿匪……”

“小姐……你别怨老爷……”吴叔偷偷抹了眼睛

“我早就不怨他了……”我一遍一遍给父亲擦拭着双手,眼泪吧嗒吧嗒掉在他的手背上

我三岁便住陶家,满十三结业归家,一月两次休沐可以回家小住几日,但就算回了家,他也不在,要么在府衙,要么在外剿匪,逢年过节家里更是清冷,为此我是怨过他……

怨他不曾尽过父亲的责任教导我一二

怨他只知送来贺礼,却不知陪我过生辰

怨他对我这个女儿一点都不上心,连我爱吃,不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我归家才半年,他似乎也知道亏欠我许多,便想方设法的尽力弥补……带我去放风筝,带我去逛集市,带我去做衣裳,带我爬城楼……他会和我说母亲的事……会和我说他剿匪的过程……如今这一切再也不会有了

吴叔陪着我把丧事办完,我便按着父亲的嘱咐,将宅子变卖,又遣散了家中的下人

吴叔和夏桑无论如何都要跟着我,无奈之下我只能求师娘把吴叔留在私塾敲钟,吴叔年纪大了,京城路途遥远,长途跋涉对他的身体没有好处

“言言,非要去京城吗?京城已经没有你的亲人了,在师娘这儿不好吗?”师娘泪眼婆娑的握着我的手看着我,她是个极美又极好的人,琴棋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