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的。他明明爱着我,他只是想试验一下我的男子气概而已。但是,我一点也没做到。大概是因为男子气概这种东西,我生来就没有吧?
十一岁那年我收到猫头鹰的来信,德姆斯特朗邀请我在9.1日入学,原来我是个巫师啊,原来爸爸是麻瓜啊。他不觉得我是个巫师有什么不好的,看到入学通知上面“寄宿制”三个字就欣喜若狂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们不在身边,他会成为男子汉的。”他对妈妈自信满满地说,妈妈含泪和我招手。
从比利时到德姆斯特朗的火车开了很久,我认识了很多人,也有了很多朋友,但更多的是,他们跟在我身后嘘,他们叫我“娘娘腔”。妈妈来信了,她总是在鼓励我,她说要做出改变,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娘娘腔又怎么样?我喜欢做个娘娘腔,女孩子的身体是那么美丽,我开始痛恨自己。校规里的平头真是丑死了,男孩子为什么不能穿短裙?里昂·杰苏亚铎学长是唯一支持我的人,我喜欢他、我依恋他,我爱他。
十五岁的万圣节,我单方面嫁给了他。美酒微醺,他拍着我的肩膀念,乔,我不做□□了,我想给你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照你的规矩办。
我的规矩?史文森有什么规矩吗?史文森的规矩,就是我不能爱上你,我得做一个男子汉。婚后的生活并不快乐,吵架、打架、鸡飞狗跳,我们都不会有孩子,他比谁都清楚,但他总是去招惹小孩子,然后在我怀里撒娇作怪,乔,我就想想。
十八岁的夏天,他随随便便就走,去英国,去从军。
我穿着蓝***带去找他,因弗尼斯分部把我拦下,爸爸听说我要去从军,写信对我说,好极了,我真的成为男子汉了,反正他与我已经分离七年,再加个几年,也不要紧,他不着急。我怕极了再见他,记忆里的爸爸是那么凶狠,他骂我的时候一句话也不准我插嘴。于是我顺水推舟从德姆斯特朗逃离。
我没有过间隔年,一头扎进军营,前辈们那么友善,从早到晚却再也见不到杰苏亚铎。一天到晚的训练,臭袜子在宿舍随处可见,从那时我爱上了香水,玫瑰茉莉薰衣草,一周一种不重演。
年轻气盛,军营从不缺乏战争。青春和懵懂让我白白被挑唆,试试吧,乔,很有意思的。花样真多——我们的关系很乱,润滑油在台面上摆不满一周。我可是在英国啊,最自由的国度、最繁荣的国度,这能有什么错呢?
但最后还是被里昂发现了,他握着指虎把我拽进空无一人的宿舍,他单刀直入地问我:“你爱我吗,乔纳森?我不该是你的唯一吗?”
我看着他浅咖色的眼睛,十九年的生命在瞬间被压缩成短短的相片,我混沌一片的大脑豁然开朗。我原以为他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同道,原来只是因为我的世界太小,太阳那么灿烂,哪里都有光。
“我们离婚吧,里昂。”我突然说,“我发现,我没有那么喜欢你。”
“但是我都已经为你做了这么多了!”他气急败坏向我吼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父亲的影子,我讨厌这一切,“为了你我违背了祖父的意思,为了你我漂泊到这里,你就不能付出一点点吗?”
“为不为了我,你都会在这里的。”我盯着他。我喜欢的那个里昂已经死在了他十八岁的夏天,我喜欢的那个里昂温和、柔软,待我彬彬有礼,关心我、爱护我,把我当成要照顾的后辈,而不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人。
我没有为你付出过吗?是谁远渡重洋去见一个没有证件的丈夫?是谁明明不喜欢小孩却笨拙地去学习讨人欢喜的把戏?是谁清理了全是碎餐具的小卧室然后扶着腰最后一个跑进教室?
不被祝福、不被理解、鸡毛蒜皮和针锋相对,我对你的爱早就消磨在了岁月的长河里。在英国,我终于知道了我的定位,我不是人人喊打的死基佬娘娘腔,我只是一个拥有了错误身体的女孩,我不是臭水沟里不见天日的老鼠,我是有尊严、有理想、有未来的乔安娜。
苏铎对我注射了□□,他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