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将身后的宁晏挡得严实。
“早听闻赵老太爷身体有恙,还未登门探望。赵姐今日来倒是提醒了我,我也应当随赵姐一同回去,问候老太爷才是。”
穆衡给赶车的家丁使了个眼色,车夫忙让宁晏上了穆府的马车。
赵绰一句话没能和心心念念了好几天的李夫郎说,已见他上了别的马车。她想同他坐在一处,却不料穆衡长腿一迈拉住她,径直上了赵府的马车,一副忧心赵太爷病情的样子。
“赵姐,你可得和我好好聊聊老太爷的病。我家姥爷年纪也大了,还请赵姐提点才是。”
宁晏进马车之前和穆衡点了下头:好姐妹,讲义气。
宁晏今日看诊是带了火石艾条准备艾灸的。亏他还想把最好的黄金艾给王姐,可王姐不知怎的,比针灸更抗拒艾灸。
宁晏越是和王姐解释,这个真的不会烫伤她,做了就知道会有多舒服,王姐的嫌弃之色更加明显。
也罢。时间会证明一切。
当初她还那么抗拒砭石呢,一脸“总有刁民想害朕”的倨傲。现在呢,砭石不离手,天天刮手太阴肺经。
哼!总有一天,她还会右手点燃艾条,左手拿着火罐,嘴里含着银针,撒着娇要他帮她做全套的。
这画面……
打住打住,宁晏念叨了一路清心咒。
做艾灸需要宽衣,所耗时间也颇长。宁晏见过赵太爷后,与他耳语几句,他老脸一羞,立即屏退了跟过来的赵绰和穆衡。
赵绰近几日抓耳捞腮各种不顺意,就等着今天一亲芳泽。不待她表孝心一定要守在门外,穆衡便拉住她的手同赵太爷说了几句健康话,顺势一并告退了。
把赵绰气得肥颊都咬出了腮。
女人走后,赵太爷对宁晏夸道:“李夫郎,你祖传的手艺真见效。那天被你按了一下,我这两天感觉腰腿直了许多,也没那么麻了。”
“哪里,赵老太爷身子本就硬朗。今日给您做个更有效的艾灸,保管让您腰不疼腿不麻,健步如飞。”
宁晏连夸带诓,说他的艾灸是传自宫廷秘方,皇帝用了都说好,灸了一次想二次,让赵太爷脱了衣服趴在床上。
揉按开穴后,宁晏在江豚一样身子上做起艾灸。
为了转移赵太爷的注意力,不让他乱动,宁晏和他攀谈起来。夸赵娘子知礼,还来接他,真是让他受宠若惊。
“小的福薄,受不得这般贵气。以后别让她来了,我乘穆家的马车就行。”
赵太爷便寻着由头,一顿猛夸自家的孙女有多好,不止人长得讨人喜欢,最重要就是孝顺。
“你福薄受不得她的贵气,我是信的。她命太贵了,世间竟无一男子能受得住她的福分。哎哟……真是……”
宁晏翻了白眼,到底多贵的命啊,比年猪价格还值钱吗?
宁晏又将话题转移到水灾流民身上,说无家可归食不果腹多可怜,心想让赵太爷给他盐官女儿吹点风,好周转些银子赈济。
可赵太爷根本没听见似的,又絮絮叨叨地夸了孙女一番,声音渐息。
夏日做艾灸本来极热,但房内有许多冰,袒露的肌肤尚且觉凉,被艾烟熏着倒舒服得昏昏欲睡。
一个时辰后,艾灸完毕的宁晏试着叫醒酣睡中的赵太爷,未果。怕晚了耽搁回家,他只能自行告退,却迷失在重重假山叠嶂的赵府。
他记得大门连着莲塘,只需要绕着莲塘走,总能找着门。
走了不知多久,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两个家丁抬着一个大麻袋走出。宁晏一惊,他看出了麻袋的形状,里面装着个人,上面还渗着血。
这是绑人?还是杀人?
宁晏立即收敛气息和脚步声,凭借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的潜行跟踪术,一路匿于阴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