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写生本,通通都被扔在了垃圾桶里。她扔掉了所有有关渣甸山的记忆。
有时候他甚至会想,如果那天自己出现在她面前,是不是也会被无情地扔进垃圾桶?
他亲手拂去房间里的尘埃,细细地将她扔进垃圾桶里的回忆一一拣拾出来。
舞衣依旧华美鲜艳,他送的项链也丝毫没有戴过的痕迹,而那本厚厚的写生本,被画满了画。
蒋天生将它捧在手心,一页页翻过。
夜市的小店,墙角的花丛,遥远的海湾,渣甸山别墅的花园……
这就是她眼中平时所见的吗?他笑了笑,继续翻看。
渣甸山的的山景,办公室外的高楼,办公室里的盆景,办公室里的他……
那一瞬,他怔住。原来那时的自己,也是她眼里的风景之一吗?
修长的手指慢慢翻阅过彩色的画纸,越看越越心颤。
后面的画页上,几乎张张都有他。他在她笔下,几乎每一张都紧紧拧着眉,或低头工作,或拧眉远眺。而最后一张——
蒋天生的手忽然颤到难以自抑。
最后一张画着两个人。是一男一女,都还是少年的样子。
女孩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露出微许的侧脸。明明只是侧脸,他却只一眼就认了出来。而旁边画着的那个男孩一手挑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笔认真点在她眼角,他上身向女孩倾去,姿势亲昵,欲吻欲悄言。
这是他曾经为阿宵画眼线的画面,他只需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时的阿宵也跟现在这样,一直都画不好自己的眼线,就撒娇缠着他,让他来。那时的他哪里会这个,常常因为拒绝被揍得嗷嗷叫,后来又常常因为没画好被揍得嗷嗷叫。
她是记起来了吗?
蒋天生抚着画上那个人影,满眼眷恋痛惜。如果她真的记起来了,那再次离开也情有可原。他当初做下的错事,几可令他在她面前死上千百次也不足惜。
萧宵怒气冲冲地拖着行李箱离开了中环广场,心里将蒋天生十八代祖宗亲切问候了个遍。果然这种故事太多的老男人不足以当个稳定的婚恋对象。
她拖着行李拐了几个街角,准备打辆没有从蒋天生公司门口经过过的的士。
“嘎吱”
有刹车声在她耳边响起。
萧宵斜眼一扫,发现正是Jane。那个女人开着她那辆香槟色的跑车,冲她挑了挑眉:“要不要我带你一程?”
此时的萧宵已不像以前那样沉浸在她的美色里,而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不用。”
“不是吧,我亲了一下你前男友你就这么生气?”Jane笑眯眯的,丝毫没有那天晚上的狼狈脆弱。
萧宵更气了:“你才前男友,你全家都前男友!”
Jane笑吟吟地开着车跟在她旁边,堵着所有的士靠近她。
“喂!”萧宵气得把行李一扔,“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就可以挡着老子回家的路!”
Jane笑得更开心了,摘下墨镜冲她眨了眨眼:“来,上车,姐姐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不去!”萧宵斩钉截铁,继续捡起行李箱拉着走。
“哎呀。不要这么叛逆嘛。” Jane拉开车门跳了出来,一把抢过她的行李箱扔进车里,然后将萧宵整个人又抱又推摁在副驾驶,力气大的惊人。萧宵刚下飞机,又拖着行李走了几条街,累得要死,现在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她刚拉开安全带准备跳下车,屁股底下的跑车一个凶狠的油门冲了出去,萧宵强烈怀疑这车是奔着地府去的。
等车停了之后,她又发现停车的这地方跟地府也差不了多少,因为这是一座墓园。
萧宵死死拉着安全带不肯下车,她开始怀疑Jane是想在这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将她灭口抛尸。
明明是这么纤小的人,死倔的时候力气倒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