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和愧疚充斥着整个胸腔。

回想那一瞬间，那碎片距离她的颈动脉仅一寸，如果不是周暮深反应敏捷替她挡下那块玻璃，后果会如何，她真的不敢想。

许久，她开口，嗓音却嘶哑无比：“周……”

周暮深瞥了她一眼，语气极淡：“别耽误时间，赶紧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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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何婷术后住院的相关事宜，已是经下午两点。汪庭长有急事先回了法院，辛晗便留在医院暂时照顾何婷，等待同事过来接替换班。

两点半，同事迟迟未出现，辛晗饿得胃痛，却又不敢擅自离开。她拿着暖水瓶往开水间去，准备喝点热水暖暖胃，无意间听见里面有人对话。

“我看你手伤得挺严重，要不今晚这台手术我替你做，晚班你也别值了，早点回去休息？”说话的是血液科的住院医师许珩之，与周暮深同一批进入懿德医院，两人关系极好。

他抿了口水，拧上杯盖，眼中流露出些许不忍：“你最近也太拼了，还是得注意身体，既然受伤了就别瞎逞强。”

周暮深活动了下僵硬的手腕，摇头道：“不成。手术可以让小瞿主刀，但我得在旁边盯着。6号床的患者一直是我在负责，手术方案也是我制定的，我得全程监控，以免出了岔子。”

许珩之太明白这人在忧心什么，他拍了拍周暮深的肩，宽慰道：“升主治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不是去年就拿到主治医师的执照了吗？放心吧，今年竞升的名额指定有你。你平时这么拼，大家都看在眼里。”

算起来，血液科已经一年没有提拔过主治医师，有多少人盯着这为数不多的名额，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好在血液科的姜主任素来看重周暮深，对他的临床表现和学术研究颇为认可，平日里更是对他照顾有加，这才让他对自己的晋升有了些许信心。

周暮深不想提及这些，便笑了笑转移话题：“这段时间确实有些累，可能需要好好休个假了。”

闻言，许珩之一下子来了精神：“嚯，难得听你这个大忙人说要休假啊，准备去哪玩？”

周某人：“回家，睡觉。”

“啧，你这人就是无趣……”

辛晗站在开水房外，默默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正纠结着要不要进去，那两人恰巧走了出来。她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那人的目光。

看见辛晗，周暮深微微怔了怔，褐色的眸子从她身上扫过，很快便收回目光，步履不停地往前走。

下一秒，辛晗果断跟了上去：“周医生，等等。”

周暮深停下脚步，回过身垂眸看向她。

辛晗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右手，此刻已被缠上绷带，看不见伤口：“你手上的伤，严重吗？”

对方挑了挑眉，面露疑惑：“我？”

“嗯。”

“小伤，无碍。”

“周医生，你的手伤，医药费我来付。”辛晗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她拿出手机，打开支付软件：“毕竟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于情于理，我都该把医药费补偿给你。所以……”

“所以——”

周暮深看向她，眼中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语气轻嘲：“所以，你就没有什么别的话要对我说？辛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