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也会忍不住瑟瑟发抖。
她又被困在这了。
为什么呢?
她又做错了什么?
她都那么乖了。为什么爹爹还是不满意?为什么他的眼里只有妹妹?为什么爹爹可以任她们欺负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什么呢?明明她才是嫡亲小姐,妹妹不过是庶出的,那个女人不过是贱籍。为什么自母亲死后,一切都颠倒了了呢?
玉姝想不明白,她身上太痛了,脑袋又跟灌了铅似的重,光抬起来便费了好大力气。
她看着眼前黑油油的饭菜,心中不住作呕。
作呕,她已经很久不见这种娇气的情绪了。
乍然闪现,她隐隐有些痴愣。
作呕什么呢?哪有那么娇气呢?
能活命不就行了么?
残羹冷炙,她也可以当成华堂盛宴吃下去。
她抱起沾了不明液滴的碗狼吞虎咽,眼中却不住掉泪。
明明她心里并不难过。
她只想活命而已。
为什么哭呢?
有什么好哭的?吃了才能活命啊。
起初这些饭菜吃下肚,她都会被后劲折磨得死去活来。
渐渐的,胃不再那么娇贵,她也就习惯了这些连猪狗都不吃的东西。
她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傲气,不再指望父亲来救她。她习惯了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习惯了窦氏趾高气扬,无厘头的打骂,习惯了残羹冷炙,习惯了臧头垢面,习惯了比猪狗更加卑微。
她习惯了整整八年。
从四岁,到十二岁。
她不再不可一世,不再骄傲蛮横,不再高高在上,她只想活下去。
活下去,杀了他们。
给自己报仇,给早逝的母亲,报仇。
她挣扎着爬起来,发狠地撞门。
茅屋似乎并未上锁,她直接连同破旧的门板一齐跌了出去。
外头寒风呼啸,风如利刃割在面上,疼得她不停吸气。
她又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满脑子想的都是:要是被那个女人发现了,她又得挨一顿打。
她其实,好怕疼啊……
……
再次醒来,她不再冷,反倒是一股热浪袭来,烫人得很。
她猛地睁开眼,面前是腾腾生气的高焰。
明火贴得她极近,似要往面上扑。
她陡然后退,背却贴上毛茸茸的袍子。
她整个发僵。
“囡囡怕了?”有人凑近她的耳畔,手顺着她的腰际一揽,把人抱进怀中。
明明是极毛绒的袍面,可玉姝却只觉刺人。
她想张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她开始发抖。
她怕这个人。
即使不知道他是谁。
“囡囡不作声,那我就只能当囡囡不怕了。”身后那人低笑一声,笑声搅起四周音气浮动。
玉姝不敢动了。
“去,火烧大些,煮的才入味些。”他一颦一笑皆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玉姝狠狠拽住他的手,转过身,看清了那人面孔。
从前有人说,容芝玉担得起一句“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此话从不是夸大。
他一双桃花眼微弯,眸光蒙雾,看不真切。
玉姝狠狠地摇头。
不知这怎么又触着了他的哪根逆须,力道一下加紧,像要把她勒死在怀中。
“怎么?囡囡看上那个奴才了?”他把“奴才”两字说得咬牙切齿。
似有滔天大恨。
玉姝来不了口,他又自说自话,“囡囡昨日对他笑了那么一下,就看上他了?”
玉姝眼泪哗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