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簪(2 / 3)

事,算是翻篇了。

玉姝听了这话不由冷嗤,什么忌惮她母家势力,不就是见容芝玉回京,怕他突然发疯,带兵屠了皇宫么?

长荣不过几日就破格升了宰相,甚至皇帝把禁卫军的虎符都给他了,说到底,也是被容芝玉那日的举动吓破了胆。

皇帝究竟是有多怕容芝玉,才会在有他作为前车之鉴的情况下,又亲自放权,养虎为患。

因着怕容芝玉,就扶植起另一个容芝玉,甚至不但不想着如何使这两人相互制衡对恃,以此平衡朝局,反而寄希望于一方独大,一举击溃另一方。

如此短视,真是蠢到没边了。

好在玉姝从来就没指望过皇帝能带着脑子下令。

明明长荣,是比容芝玉更令人忌惮的存在,可皇帝却偏信血浓于水。

呵,简直愚不可及。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权利自会腐蚀一切,包括那不堪一击,脆弱无比的亲缘纽带,君臣之情,和那一丁点微不足道的……美色迷恋。

近日德妃查出了身孕,皇帝开心得像个傻子似的,连跑她这来都三句不离这个未来的皇子,那语气笃定的,仿佛已经确认就是个皇子了。

玉姝大多时候都凑合听着,只在景凌学完功课进殿时,瞪皇帝一眼,示意他噤声。

皇帝这时就只能讪讪一笑,待离青把人带走用膳,才又凑过来逗她笑,闭口不再提这件事。

只是皇帝记性不大好,过几日便又开始了他的高谈阔论,仿佛容芝玉已经死了似的,畅想他祖孙千代的繁华远景了。

德妃有孕在身,皇帝自然就得多照顾她一些,三番五次往她宫里跑。

宫内外甚至传出贵妃已然失宠的言论,后来被离青撞见,拖了几个多嘴的宫女下去杖毙示众,此事才不了了之。

玉姝并不打算对德妃的这个孩子出手,她对再次禁足没有兴趣。

要想不落人口实,这个孩子就得平安生下来。

只是孩子生下来了,母亲有没有命抚养这孩子长大,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玉姝决定积点阴德,若是小公主,她还是可以留德妃一命的。

皇帝去德妃那的次数愈多,玉姝乐得清闲,窝在殿里研胭脂,剪窗纸,不时抛毛球逗猫耍玩,或是伴着景凌夜里看书,为他下厨做几样精巧糕点。

景凌似乎不大喜欢甜口,小厨房端来的甜点一向不碰,只在她亲自端来时会吃完。

玉姝注意到他吃甜点时眸子会微微眯起。

明明是极度愉悦的下意识动作。

玉姝也搞不懂他为什么不喜欢甜点。

只当是他乖巧,怕她为难,装出来的愉悦。

她的景凌总是这么听话,听话得有些过了,让人心疼。

……

如此过了几日,忽收到了一箱首饰,据内务府的人讲,是下边新供的银材,质地轻巧,又禁得起雕琢折腾。说毕又偷偷往玉姝手中塞了只簪子,上雕了合欢花,栩栩如生。只是许是初学,手艺尚未深精,糙了一瓣瓣尖。

虽说无甚大碍,但这类瑕疵从不会经宫里匠人筛后亦送上来,只可能是匠人之外的人亲手做的,又缘于做得不好,自己了脸皮太薄,亲自送不上来,只得换旁人送了。

玉姝忽地想起,自己给长荣绣的那个香囊上,绣的也是合欢花。

合欢,喻相守。

玉姝当初绣的时候,便觉得这寓意简直是痴人说梦。

只是将香囊给长荣时,又换了另一套说辞。

也不知他信了没有。

大约是信了的。

只是这香囊原本也不是绣给他的。

……

玉姝挥挥手喊来太监吉祥,语气淡淡道:“准备一下,本宫与陛下今日去马场。”

吉祥已然习惯自家娘娘决定陛下行程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