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礼法放在眼里。
那串银镂花铃是她母亲留下的,到太师府之后就被他抢走了,再也没有还给她。
不管她是抓是咬是打是骂,甚至歇斯底里喊着要杀了他,他也只是恶劣地,愈发用力将身子往前一送,低头躲开她的无力的抓挠,去亲她哭到抽噎的唇角。
尘封回忆中隐蔽的绝望与痛苦的战栗如潮水般涌上来,玉姝桌下手指攥紧,指套掐陷进肉里,淌出鲜红来。
众人皆被他弄出来的动静吓得噤若寒蝉,殿中万籁俱寂。
乔振自他进来后便放下了盏杯,斜眼看着这位年轻的大将军。
长荣安抚地看了母亲一眼,示意宫人给她方才打翻的玉盏斟酒。
待他缓缓走至殿堂中央,跪下请安时,皇帝才从开始的惊慌中回过神来,颤声开口:
“容、容爱卿为我大周驱却蛮寇,于大周有通天之功,快快免礼。赐座赐座!”他撇下德妃站起去寻宫人身影,举止间慌忙匆张,半点不见君王气度。
玉姝冷眼旁望这场闹剧。
殿上君臣皆缩成幼鼠,连直视这个蔑视王权,目中无君主的人都做不到。
其实若不是她厌恶此人至极,他倒是可以成为她的助力。
可惜,她恨这个人恨得想活剐他的皮,生吃他的肉。照面连挤出来的笑容都维持不住。
乔振见了皇帝这幅窝囊样子,直直皱眉,额间“川”字锁了又锁。
容芝玉玄袍挺立,听了皇帝这话,也并不动作,只挑着眉转头,缓缓看向玉姝那边,撞入她冷若寒潭的杏眸,对上她淬了冰的目光。
从进殿以来便一股杀伐煞气的人,忽然笑了。
如魔神大开杀戒前突然恩赐的一丝仁慈。
面如冠玉的人一笑,漂亮得也着实晃眼。
众人这才想起,眼前这个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人从前还有“长安芝玉”的美名。
容芝玉又转回目光,遥遥直看向皇帝。
这回眼中惊涛不再暴虐,而是徐徐汇成平缓波澜,甚至可以窥见一丝柔光转瞬即逝。
太后对他这不敬的态度隐隐不满,未等发作,长公主旁那座上便站起一人,面朝皇帝,低首作揖。
雪衣锦袍,眉目如画,英英玉立,若树临风。
“臣听闻大将军行军雷厉风行,朱旗所掠之处,九土披靡,锐不可当;”,他声音平稳又泛寒,此刻听起来却莫名令皇帝心安,“又从小听闻大将军才学美名,臣心向往之。只将军常年在外,久不居京师,臣唯恐不得见识,故臣斗胆请陛下特许,容臣与将军切磋一番。”
座上长公主不安地看向儿子,颇为不满他此时出头,美眸之中尽是担忧。
容芝玉终于朝他看去,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随即冲他漫不经心一笑:“哦?长公主府的小世子?”,他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一双桃花眸弯成柳叶,“我可听说过你,他们说的什么来着?大周惊才绝艳第一人?”
长荣神态自若,并不接他带有侮辱意味的话茬。
皇帝根本不敢指责他于圣前不敬,趁长荣说这话,急忙把这烫手山芋转抛:“既然微安这么说,容爱卿不如给这孩子一个机会。”
容芝玉看了一眼皇帝,又看了一眼长荣,低低笑了:“今日免了,改日吧,太后大寿,见血多不好。”
众人不禁汗颜,亏他记得今日是太后大寿,看他那架势,不知道的还是以为来血洗宴堂的。
只是他那口气未免太过狂妄,见血?可不就是要把人弄死才罢休吗?
这小世子也真敢说,触了这疯子霉头的话,谁都别想好过。
容芝玉是太师老来子,自幼便被奉若珍宝,他的姊姊嫁给了吏部尚书,唯一的侄女是当今贵妃,多年荣宠未衰。
他少时才学便富盛名,经纶满腹,也曾让京城众多闺秀趋之若鹜,放在如今也是令无数闺阁少女神往的卫国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