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待着。
她在干什么呢?
似乎在等死。
为什么要等死呢?
因为……对啊,因为什么呢?
文浅浅空濛一片的大脑给不出这个答案,她觉得她是知道这个答案的,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她这样缩着,将脸埋进膝盖。力气一点点的被抽去,能清晰的感到死亡在逐渐蔓延。
她就这样等着,直到有一天,她在这片混沌中听到了有人在唱歌,细微幼小,但确实是存在的。
文浅浅微微舒展开身子细细听着,听久了,便似乎又有力气爬起,去追寻歌声的来源。
“一条小鱼游啊游……游啊游……游啊游……一条小鱼游啊游……快快捉住……”
文浅浅循着歌声走了很久,走走停停,歌声也时断时续。
直到——
“一条小鱼游啊游……游啊游……游啊游……一条小鱼游啊游……快快捉住……”
歌声近在咫尺,文浅浅看着前方蹲在地上写写画画的小姑娘,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她抬手,手腕处一道菱形的疤痕赫然在目。是小时候摔倒留下的,为此还对妈妈哭了很久。她再看前方的小姑娘,粉色衣裙,发髻灵巧,一只蜻蜓发夹栩栩如生别在一侧,手上树枝生涩地划动,一笔一笔写着‘曲灵修’‘秦济若’‘文浅浅’等名字。
文浅浅试探地叫了声:“婘染?”
小姑娘停下了树枝,细长的眉眼注视着她,见她没有后续动作,又转身回去或轻或重地划着。
文浅浅上前细看那些列了一长条的字,全是这些日子学过的,蓦然,她一怔。
【她就这样听着,听他说着少年志向,听他说着这些年的经历,这是平日见不到的澹台瑾,清冽的酒在杯中晃着,似飘摇无定的心,自己都辨不清方向。
但是,有一件事已经明晰。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看见这样的澹台瑾。
酒气氤氲,或许,她也有些醉了……】
文浅浅不确定地问:“婘染,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写出来的?”
——你看过
意识交流不需要说的很明白,文浅浅一下子就懂了,因为她喜欢,所以婘染觉得这很重要,哪怕不解其意也从她的记忆里刮出了这段文字,就像文浅浅也记得婘染的一切。
她们是心意相通的,如同一人,但她们又不是同一个人。
“这段日子,我从来没有感受到你,这是为什么?”
婘染停下树枝,面无表情的看着文浅浅,但文浅浅却能感受到婘染的疑惑。
——我一直在的呀。
“原来那些情绪是你的,”文浅浅想起了那些不由自主的心绪“可是,为什么我们之前那么久没有碰面,现在却能见到了呢?”
——因为你从来没有这样深度昏迷过。
文浅浅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这里是深度昏迷才能进来的地方,我经常来。
这一刻,文浅浅脑中浮现出许多婘染的记忆,有种被塞入小黑屋进入攻略的感觉。
感受不由自主的传给婘染,婘染想了想,赞同地回复
——就是攻略呀。
文浅浅抿唇笑笑,坐到婘染旁边,好奇问她。“既然你一直在的话,为什么都是由我来主导身体呢?”
婘染放下树枝,也学着她笑笑。
——你是第二好的,听你的。
心意相通是个很奇妙的感受,文浅浅能无师自通地理解到婘染是在有意模仿她,也能感受到婘染对她全面敞开的依赖。
像个抓着大人衣角亦步亦趋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