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不多,也就差个十岁吧。”
“十岁好啊,会疼人。”
“是吗?疼不疼人不知道,气人倒是真的。”
“看得出森森你很喜欢他呢。”
“那看得出他很喜欢我吗?”
她一下子转头感兴趣的模样逗得两个女孩微怔,继而笑而不语看向了顾原森。
顾森没去关注顾原森的表情,她故意撇嘴整理着自己的帽子不在乎道:
“没关系,反正跟我过一辈子的是帽子。”
但倘若她能抬头看一眼顾原森,只看一眼,她便知道他的眼里藏着怎样的一抹感慨,那在心里怜惜着她,又对她无可奈何,却没比她的爱少一丝的感情。
后面他一句话没说,握起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待到流冰项目结束,下午就开始雪地森林健行。向导发给顾原森两双雪鞋,这种鞋子是特制雪鞋,可防止在松软的雪地上行走时陷进去。
顾森一路跟着向导的脚步,顾原森走在她后面,她很欢快的样子,不时的上看下看左瞧右瞧,顾原森提醒了好几次说森森你注意看路。顾森明明答应的好好的,过后就忘了。他们一行人徒步穿过知床的林海雪原,一路上都很寂静,耳边只有风从林间呼啸而过的声音。向导说幸运的话可以看到一些野生动物,比如奔跑的傻狍子,海鹰或者野鹿之类的,顾森简直好奇死了,可她不够幸运啥也没看到。
好不容易走到森林的尽头,是知床半岛的西海岸,触目可及是冷调的悬崖峭壁,和被冻住的流水。顾森可惜自己没有带个望远镜来,长时间看刺目的白她眼睛有些受不住。她在那揉着,顾原森上前静静将她抱在了怀里。
顾森从他的怀里望出去,那些高崖流冰看起来如此寂静晦深,世界忽然变得安静。也许这就是藏匿于大地尽头一瞬的奇妙错觉,似乎什么都可以留住,什么都不再失去。
回去的途中,顾原森索性牵着顾森的手走。她倒是安静许多,没有再东张西望,好像低头在凝思什么。在他想问她的时候,顾森先问他,Wilson,何为大地的尽头?
顾原森讶异,这是什么问题。他没怎么细想却回答得很暖心。他说,尽头有爱,有圆满,大概就是了。
顾森不置可否,她沉默片刻补充道,也会有遗憾有分离,还会有重生的勇气与希望。
这句得到顾原森的赞许,他忍不住揉揉她毛绒绒的帽子,欣慰道,森森总是这么积极乐观。
顾森当然高兴,挽着他的手臂继续往回走。
等回到出发点,顾森回头一望,夕阳就快落尽。恢弘壮丽的景观,顾森驻足在原地发自内心的感叹,真美啊。不合时宜的,丁美格的电话就在那时响起。
顾森定定地看着一动不动,不准备接也没有挂的意思。顾原森走过来看到,凝视她发呆的面容片刻,然后他摸了摸她的头。
“接吧。森森的圆满里,也会有丁美格的对不对?趁现在来得及,你要抓住。”
“来得及……”她喃喃重复他的话,一时迷惑不得解。
他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直接走开给她接电话的空间。
忽然就在下一秒,顾森懂了,继而鼻头一酸眼泪蓄湿眼眶。
她后面按了接通健。
冬日冷清的户外,耳边丁美格的喜悦清晰可听。她没料到顾森真的接了她的电话,一时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顾森静静地站着,她盯着脚下的积雪,脑子里记起上午在冰湖,听见冰块偶尔碰撞在一起撞击的清脆声音……那声音也如地上的积雪这般纯净,仿佛可以涤荡任何哀愁。她心中渐渐升起暖意,或许是因为顾原森的开解,让这段关系终于有了破冰的可能。
若说之前与丁美格的接触都是客套被迫,那么今日顾森的表现便是愿意靠近。顾森会顾忌顾原森的伤痛,努力去尝试找回那份来得及的爱与在乎。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