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也有英文名么？”

“没有。”

“我也没有。”顾森笑道。

他不信，问：“那你的简历上……”

她老实回：“唬人的，拼音而已。谁叫永森职员一定要有英文名。”

他也诚实地笑：“倒也不一定，我没规定过这个。”

“那为什么每个人都有？”

“一开始永森的人事部是位香港人带领，她念不清太多中文，为了方便就叫起了英文名。后来她走了，大家习惯了也就这样叫着。”

“那我为什么从来没听见你喊李正东的英文名？”

“他英文名没有中文名好记。”

“他英文名叫什么？”

“Lawrence。”他的美音发音很标准。

顾森听后，忽然说道：“Me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

“我喜欢David Bowie②。”他居然接住了她的话。

顾森赞许地笑，说：“周介文年轻时特别像他，玩摇滚时瘦得就像吸血鬼，他在舞台上高贵优雅的样子很引人注目。儿时我一度怀疑，他吸了我妈妈的血，才让她那么死心塌地。”

顾原森看出她隐藏很久的心思，说：“森森其实也挺喜欢他的，对吧？”

顾森没否认，道：“我是认同他。他的为人处世，对所有人或事都保持一份敬意的态度。他若是身为父亲，该会很有担当，很令人尊敬。”

她难得的缓和下，他也轻轻告诉她：

“森森也算是他的女儿。”

顾森认同着，却也不完全认同，她回：

“形式上算，但我心里不是。就像我无法成为余长清的女儿一样。”

说到这里，她很意外的幻想着：

“我倒是想成为Wilson妈妈的女儿，一位那样温柔的女性，我该也会很温柔很令人喜欢吧。日后肯定也会生出跟Wilson一样优秀的儿子……”

顾原森莫名喜欢她这句话，心里升腾起暖意，顺着她的话，绵柔万里地问：

“为什么不是女儿？”

顾森佯装任性，回：“不行，漂亮的只能是我一个。”

顾原森笑意无限舒展，欢喜道：“森森，计较这个会不会太夸张了。我想有个跟森森一样的女儿。”

却在这时，顾森眼露狡黠，问：

“你跟谁生？”

顾原森立在原地，笑意更加狡黠，回：“你说跟谁生？”

“我怎么知道。”顾森转身便走。

顾原森紧随其后：“你怎么不知道。”

顾森听不得，抬脚就跑。顾原森几步就抓到。街边亮起的灯光里，他的笑容诱惑迷人。

“跑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不需要解决。”

“你在逃避。”

“我跑快点就不用回答你。”

“但你始终要回答。”

“我不想回答。”

“你可以眼神告诉我，或者心里告诉我。”

顾森莞尔一笑：“你会读心术啊？”

顾原森认真道：“仔细一点能读出来。”

“那好。”顾森乖乖站在原地，过了几秒，她道，“我回答了，你听见了么？”

“等会，我再仔细听听。”

他耳朵贴近她的胸膛，听到顾森的心砰砰跳得好快。

也就在那一刻，顾森肚子叫了一下。

随后就在她自己都惊讶失笑的眼神里，顾原森说：

“啊，听到了。不过得先填饱肚子，不然没力气生儿子。”

说罢，他就大笑离去。

顾森立在原地羞赧不已。她直骂他大爷的，继而微笑如柔光，放射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