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屋子有些小,其实半雪还挺开心待在这里的,没有高门大户这么多规矩,就连今天早上还不需要他们进屋伺候早饭。
林惜寒也是一怔,他的妻主有时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你说她冷淡吧,她也确实冷淡,但做的事又偏偏与她的冷淡不符,反而看着心肠软得很。
顾大夫与顾心都在前面药铺看诊,后来的中饭与晚饭,林惜寒倒是在桌上看见了米饭,但菜式依旧不是他爱吃的口味。
所以,他用得比平时都要少一些。
到了晚上,他沐浴过后,着了里衣躺在床上。
顾心也一番洗漱过后,进来见他躺在外边,道:“惜寒,往里躺。”
林惜寒的眼睫毛又在颤,这是第一次听顾心这样叫他,他裹着被子半支起身子,解释道:“我睡在外面,晚上有什么事方便起身。”
他出嫁前学的教导就是说要睡在外面,方便夜间起身伺候妻主需要。
但顾心不听,只坚持:“往里睡,就算夜间有事要起身,那也是我的事。”
林惜寒听她语气坚决,只能迟疑地往里挪。
见此,顾心似乎满意了一些,侧身将外袍脱了。
林惜寒躺在里面,见此一幕,闭上了眼睛。他听见顾心的脚步声,走到了侧面去吹灭了蜡烛,终于眼前晃荡的那点光亮彻底暗了下来。
整个屋子彻底陷入了黑暗。
他闭着眼,不敢睁开,感觉顾心掀开被子躺了进来。这张床大,被子也够大,哪怕顾心躺进来,他们彼此之间连胳膊也没挨到。
昨天晚上妻主说要先洗漱一番,让他先上床休息。他只好先去了外衣和首饰,在床上等她。
他睁着眼睛在床上等了许久,才听见屋外的脚步声,吓得他闭上了眼。也是跟今日一样,那时他羞涩地不敢睁眼,感觉顾心上手将他挪进了里面,他僵硬地一动都不敢动,任她摆弄。
他紧张得等着下面的水到渠成,可没想到顾心也是吹灭了蜡烛后,就如今日一样睡在他身边,两人之间隔着距离,没有下一步动作,就这样在他身边睡着了。
林惜寒昨晚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熬了半宿,才迷迷糊糊睡着。
而现在,就如昨天重演一般。他依旧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如果昨天是妻主以为他睡熟了,没有碰他,那今日呢?
可等了一会儿,顾心在他旁边睡得规规矩矩,呼吸清浅。
这种床第之事本来就是男子被动,任其女子发挥的主场。就算他今日鼓足了勇气想去拉一拉顾心,但见她这般睡着的情形,他还能有什么勇气去试探?难道要他去唤醒顾心,听顾心用困觉的语气问他怎么了吗?
光想想就让他又尴尬又难堪,可今早她在自己耳边细心叮嘱,明明又不是一副全然讨厌他的模样。
这场婚事算是他一手推动的,林惜寒最好的打算是过得相敬如宾,最坏的打算是万一实在无法相处,他也可以仗着家世,让自己不会没有丝毫反抗之地。
但现在还只是开始,顾家人口简单,氛围又轻松,他和顾心也没有走到两看相厌的地步,一切才刚刚开始,他家妻主为何不碰他?
他虽是私心颇重,脑子里甚至很理智地规划了他最坏的打算。但他也是头次出嫁,男儿家嫁人的羞涩和欢喜他其实并不比任何人少,现在却隐隐感觉顾心似乎不愿碰他,这等私密之事,他又无法问出口,简直是戳中了他的心窝子,当真是难堪又伤心。
他心绪难宁,眼泪还是忍不住从眼角滑落下来,滴在了枕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