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手。
半雪领会了意思,挪到前面,示意车夫回府。
一路上,林惜寒保持着一种姿势就没动过。
马车内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像是某种风雨欲来的征兆。
黑压压的,让人心惊。
他们又偷偷地从后门回了府,半雪避着没人的地方带着公子回了房间。
他本想去厨房拿水,来服侍公子洗漱。
刚转身,沉默了一路的公子开口了。
“先出去,我累了,要睡一觉。”
屋内长达五尺的屏风上绘了一副红梅傲雪图,林惜寒就站在旁边。
他今日出门时穿了一身浅色的青色罗衣,剪裁极好,腰间还佩戴了彩珠连成的禁步,早上哪怕匆忙,面庞也收拾打理得洁净明亮,整个人站在那,显得格外淡雅秀致。
这副打扮出门前让半雪暗暗心惊。
可现在,他家公子站在那里。
跟他身边的那副红梅图一样,傲然盛开,明明该光华流转,却黯淡了下来。
这一刻,半雪又觉得刺眼极了。
他依言推开门出去了,却守在门外不敢离去。
他感到公子的身上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感。
屋内,林惜寒去了配饰,安静地躺在了床上。
他平躺着,眼神直视着上方的床帘。
他其实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好累啊,想睡一觉。
出门累,打扮累,心更累。
他必须要好好睡一觉了。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酉时,他被一脸担心的半雪摇醒。
林惜寒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公子,该用晚饭了!您已经睡了一天了,连午饭也没用,半雪实在是担心您!”
他睡了一天?
林惜寒日夜颠倒,一时都还没反应过来。可随即,几乎是立刻又想起了那些,就像是刻在脑子里的,他不想再想,却不如他所意。
半雪一瞬间就感觉之前在公子身上看到的疲惫感又来了。
林惜寒懒得动弹,只道:“我不饿,不用晚饭。”
“你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可是,您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只想喝水,去吧。”
林惜寒一副累极了,无力多说的神情。
半雪无奈地只能把话咽下去,他自小在公子身边,很清楚这时候他能做的只能是按照公子的吩咐安静地把事办好,其它的一句话都不要说。
之后沐浴时,半雪又无奈地闯了进去,他提醒道:“公子,已经半个时辰了,再泡下去,会着凉的。”
林惜寒回过神来,“哦…是吗?”
……
另一边,宋依正在准备上门纳彩的礼物。这是他千盼万盼终于盼来的好事,可千万不能马虎不得。
顾知早在门前打着圈的绕了几遍了,偏偏他阿爹不告诉他。
他还是忍不住扒在门上,探出个头,问道:“阿爹,是不是姐姐要成亲了?”
宋依见他不死心,呵斥道,“这些事,你一个未出阁的男子瞎问什么?”
“阿爹,你就告诉我嘛!”顾知好奇心太盛,自从那天她们三个人关在屋子里谈了一场话,一出来,阿爹这几天就开始没完没了地准备着这些东西。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定是为姐姐准备的,他只是好奇姐姐是不是要跟小诗哥哥成亲啊?
他钻进屋子里,凑在宋依耳边小声道:“阿爹,你就偷偷地告诉我,姐姐是不是要跟小诗哥哥成亲啊?你是不是要去赵姨家提亲啊?”
宋依一听,怕他嘴巴大,虽然他早已知道了另外一家的心意,但这事毕竟没有放在明面上来说过,八字还没一撇下来,这种事绝对不好张扬开来,免得有损男子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