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控制地仔细地看了一遍,那五个孩子躺在那里一动未动,个个双眼紧闭。
“那些难民走得倒是利索,屁股也不擦干净,丢一推烂摊子给我们,奶奶的!”那个士兵在一旁骂骂咧咧。
他心中发冷,连吐字都艰难,“拖…拖去哪里?”
“乱葬岗啊。”
……
“小心!!”
有人从身侧拉了他一把。
他转头,看见了上次在医馆遇见的男子。
“您没事吧?”赵小诗看他走路心不在焉,刚刚还差点被撞倒。
“没…事。”他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这里。
“你要不,先在我这里坐一下?”赵小诗看他神情还是恍惚,建议道。
这是上次被闹事的面摊子,对面就是妙心堂。
“给,喝碗热水吧!”赵小诗递在他手里,看他只默默地喝水不说话。这幅神情,倒像是遇见了什么伤心事。
“你怎么了?我看你很是伤心。”
林惜寒本不想多说,他也不知该怎么说。可看他对自己体贴相待,温温柔柔,还是没忍住,“我刚刚看见了五个孩子,都是难民,全死了。”
“所以,你这是为?”
林惜寒道:“全是……男孩。”
现在说来,他都感到寒心又可怕。干旱饥荒,夺了很多人的命,这其中,男子的命却更容易被剥夺。
那五个孩子,没有一个女孩。
他问道:“难道男孩就不是她们的孩子吗?就这么容易被舍弃吗?”
赵小诗看他悲痛愤怒,不知为什么,突然想笑。他也确实没忍住,笑了一声。
看见对面那位一脸震惊懵懂的表情,死死盯着他,别说,还真可爱。
林惜寒简直是震惊,同为男子,为何他竟还笑得出来!!?
赵小诗安抚安抚了他,开口道:“上次我们见面匆忙,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我阿娘右脚不便?”
林惜寒摇摇头,他不知话题怎么转到了这上面。
“我母亲是个跛脚,右腿是废的。”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身有残疾,我阿娘一直不好说亲。直到我父亲嫁给了她。”
“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愿意嫁给她吗?”
林惜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其实第一面见到这个男子,就知道他长得好看,虽然不如他见过的那些官家公子,但在寻常人家里,绝对是好看的。
笑着说话也好看。
“因为我父亲体弱多病。”
“我阿爹那边的人着急忙慌地把他嫁了。她们又何尝不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婚事,但他们依然把我阿爹嫁了,欢欢喜喜地办了喜宴。”
“世人就是这样,她们会关心自己的女儿娶夫能为女儿带来些什么好处,却不会关心待嫁的儿子出嫁后在妻家能有什么好处。”
林惜寒看他嘴角含笑,轻声细语,双眼却含泪。
他自小衣食无忧,身为嫡长子,在府里,也没人敢怠慢他。
遭逢变故,虽也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但与之相比,他已好太多。
“怎么样?现在感觉如何?”
“好像…稍微轻松了些。”他不知是不是因为注意力转走了大半的缘故。
“那就好。开心点,你才碰到,自然心郁难结,过段时间就好了。”说着,他又起身为林惜寒倒了一碗热水,“来,再喝一碗。”
林惜寒喝着碗里的热水,感觉心口终于热了一些,还是义愤难填,“我知男子生存本就艰难,但她们怎么就能这么忍心、这样子丢下?连安葬都做不到吗?”
他寻问着赵小诗的答案,却看他突然沉默下来,久久未答。再开口时,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因为在路上,她们不敢安葬。”
他问:“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