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地训斥，“排队！排队！都给我排队！”

“敢聚众闹事的，别怪老娘手中的刀不长眼！”

“说你呢！奶奶的，听见没有！给我往后靠！”

有个妇人领了粥，蹲在地上喝完了，士兵已经走过来催促她放碗，赶紧出城时终于忍不住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大人，我求求您，让我留在这吧！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不可能！赶紧起来！走！”

“大人，您可怜可怜我！我家夫郎和孩子都饿死了，全家就剩我一个了！我保证不添乱！求您让我留下来吧！”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心思都在渐渐骚动起来，没有人不想活着，他们也想找个地方能落脚，不想再这样看不到尽头地日复一日。

“大人，求求您了！求您给我们一条活路啊！”

“求大人行行好啊…”

“我家孩子真的不能再走了，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吧！！大人！！”

陆陆续续地有人站出来哭求，跪在地上不愿离去，士兵直接抽出腰间的佩刀，胡乱打下去，哀嚎声，求饶声，呵斥声，乱成一团。

慌乱中，林惜寒看见最初那个出声的妇人趁乱从里面钻了出来，像一条滑不溜手的鱼，往城内的方向跑。

他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突然听见有人在耳边喊，像惊雷声一样乍起！

“这里！这里有人跑了！”

“大人，有难民跑出来了！！”

那个人使出了浑身力气往前奔，疯狂地跑，周围无人敢拦，只能纷纷退散。她看见自己离士兵越来越远，心里涌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可是，她好像听见了刀刺入皮肉，插进骨头的声音，像是直接从耳膜深处传来。她迟缓地低下头，看见一把剑尖从她胸膛穿胸而过。

那把剑抽了出去，她看见了自己的血。

林惜寒一直盯着那个女人，他原以为她已经成功逃脱的时候，他看见了那把剑。

白刀进，红刀出。

那把剑尖上淌着血，他本能地顺着刀柄往上看，看见了那张脸。

安巡。

她依旧是坐在马上，眸子里满是阴寒。

“啊！啊！！杀人啦！”

她直接骑马跨过那具尸体，直冲前方的混乱而去。

听见马蹄声，大部分人都朝着声音望去，就看见那个女人直接就近抹杀了两个闹事人的脖子，手起刀落，停在了她们面前。

死一般地寂静。

她坐在高处，冰冷的眸子扫过全场，喝到，“李树强！”

“到！”那群士兵里跑出来一个头，直挺挺地站在马前，大声答道。

“传我命令，再有滋事者，杀！扰乱民心者，杀！不肯出城者，杀！”

“是！！”

他看着她。

明明那时候，她也是这样震慑全场。

他觉得快意恩仇，满心愉悦。

现在，却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