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擅长的是非颠倒被别人使用，没有其他招数和智商狡辩的男人能想起的只有暴力。

总监火起出手就要拽南溪的头发，领头的女警反应迅速，一把拦下。

“警告你，好好说话，不许动手。有事去局里说。”女警将南溪护在身后，对男人正言厉色道。

南溪丝毫看不见总监快要把人吃了的神情，抹了抹眼泪，怯弱地扯了扯女警的衣角，“警官，刚刚我为了谈离职有录音，不知道能不能当证据？”

“你！——”她是故意的，她知道他的总监办公室为了一些勾当特意没装监控。

男人彻底说不出来话，只有脸色憋得又黑又红又青。

真好看。

南溪垂下眼，泪水掩映下的唇角露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去往警局之前，南溪被办公室里的小林拉住。

“谢谢你。”小林咬着唇，她说不了更多的话，但是她知道眼前的女孩懂她。她们俩都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孩子，甚至她的家境还比南溪好一些，可到了这座大都市，她却远不如南溪明澈，甚至连对骚扰说不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是我阿爸给我的，说是带着它去寺里诚心祈福，就有可能让神明听见。”小林从怀里拿出一个很是古朴的绣符，上面的文字晦涩难懂，看着粗糙却在交到南溪手中的那一刻，有着不似寻常布料的重量。

“拿着吧，万一能让你的阿妈好一点呢。”

南溪原本是不想收的，她不信神明，谈何诚心呢。

可是，又万一，真的有用呢？

比起失去一个人的代价，要她十次，百次，千次的叩首跪拜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南溪却没注意到，在她诚心叩首的那瞬间，庙宇外的天空中缓缓出现的第二个太阳。

现代的专家会把这个双日重现的天象分析为光的折射。

但在另一个时代，这样的天象，是不吉利的。

这意味着，妖女的诞生。

“救命！救命！”

“为什么要烧死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大人，求求你，我不是妖女，我家里还有娃还要喝奶呢！”

好吵，好乱。

南溪皱着眉从浑噩中缓缓睁开双眼，浓浓的黑烟从木架上窜起，只一秒就将她的视觉和嗅觉搅得乱七八糟，眼睛被刺出泪水却多少缓解了一些不适。模糊中再去分辨，她身上披了一件古风的青绿色绣花纹样的阔袖外衫，把她的连帽卫衣和牛仔裤遮了个七八分。

这还不算奇怪，她双手双脚竟被用麻绳紧紧绑木桩上，麻绳粗糙也不知绑了她多久，手腕上都是磨出血的伤口，身边与她一样的还有四个或老或少的女人。她们都身处在一个粗陋的用木头搭起来的高架上，而这高架在火焰中俨然是一处邢台。

其他女子似乎比她更了解现下的状况，只是哭喊着，叫骂着，都无能为力。

木架上越烧越猛的火舌将远处的景象舔舐得扭曲狰狞，但也不妨碍南溪看到一个官服打扮的中年男人在旁边的观邢台上斜睨着她们，他并不觉得眼前景象惨烈，自然也没有恻隐之心，只是呵斥着她们濒死的嘈杂。

“休得喧哗，怪只怪你们在双日重现时出现在莲花台，妖女之命，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此话一出，被差使们拦在更远一些的围观百姓更加骚动了。

这，怎么不算草菅人命呢？

他们都是平民百姓，上面被绑的女子有的甚至是他们平日见过的寻常邻居。妖女之说不知从何兴起，他们只知道他们这个昌盛了500年的卫国这届太子生来体弱，缠绵病榻十几年，民间传开宫中相师说是太子命有一劫，事关国运。

这怎么得了呢？卫国的百姓都知道他们卫国国运昌隆不衰，几乎已是历史长河中的奇迹，但就是皇家子嗣贫瘠，历代都是一根独苗，任何威胁太子的事物已经成为一条不在明面上的死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