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屿翻了个白眼,把手机甩到一边,差点砸到了那赤/身/裸/体的美女。
她低低抱怨了几句,分明是在撒娇。陆震屿嗯嗯啊啊地敷衍着,心情不太好。
就算陆震屿一直都很清楚,他和梁夕分别生活在两个世界。
可当这句话由当事人真正说出口,这样的真实令他有些难堪,他的情绪被狠狠地拽下深渊。
糜烂而无欲的生活是他的坦途,他更没指望那样耀眼的梁夕,有朝一日会成为他世界里的永久居民。
梁夕的回答让他没办法再嬉皮笑脸,可他更不愿意在她面前示弱。
“你这样说话老伤心了,我过几天在上海有个私活,到时候请你吃饭啊!”
梁夕没再搭理他。
陆震屿心底起了一阵烦躁,他一直琢磨着心事,甚至忽略了旁的动静,直到昨晚那位女伴猛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喂,你聋了啊?”
陆震屿皱了皱眉,抬头瞥她一眼,忽然觉得这妞长得一点也不好看。
光有一副不耐看的皮囊,骨子里仍是低俗、肤浅、粗鲁的......他这样想着,忽然一怔,又自嘲地摇了摇头。
这些形容词,用在他身上也十分贴切。
由此瞬间也不再跟女伴斗气,又变成吊儿郎当的模样,满嘴跑火车:“宝贝,你刚刚说什么?我在看咖啡送到哪了,没听清。”
嗯,还要再加上一条恶劣的标签:谎话张口就来。
那女孩也摆出了笑脸,摇着他的胳膊娇娇地笑。毕竟面对天才帅哥的哄骗,只要彼此不动真感情,在享受荷尔蒙的当下,大部分人都会对此甘之如饴。
他们讨论着中午饭要不要一起吃,女伴又有些意犹未尽想今晚继续。
陆震屿没有反对,倒也说不上多有兴致,只因他时不时总要留意手机发出的动静。
在每一次提示音响起后,他瞥上一眼,以为会是那令他心神不定的玫瑰。
最后终于收拾好出门,女孩去前台续住,蜂腰软臀倚在大理石柜前,陆震屿心思稍动,没再那样烦躁。
直到手机轻轻震动,他下意识垂眸,这日深刻领悟到惊心动魄的意思。
梁夕给他发了位置共享,随后附文:“请我吃饭,就现在。”
地址是外滩的某间私人会所,梁大小姐的语气不容商量,他甚至能想象到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还没按下一个键,又有一条新消息。
“陆震屿。”
他转身就出了酒店。
不顾那女伴在后边连声喊他,陆震屿又开始瞎编:“我有事,我画廊被烧了。”
他对自己向来嘴下不留情,仿佛可以提前赎些功德那般,因他也知道自己本来是要下地狱的。
那么,梁夕呢?
他一顶腮,像是嗅到了捕猎的气息,直截了当地买了张机票,坐上车直奔首都机场。
陆震屿见到梁夕的时候差不多是傍晚,外滩冷得要命,梁大小姐穿着件优雅而布料极少的缎蓝色连衣裙,进门开始眼神跟要吃人似得。
他朝她挑了挑眉,随后顺手拉了张椅子坐在了茶台前,同样盯着梁夕上下打量。
“我叫你来,你就来?”
梁夕环抱着手臂坐在沙发里,那纤细的胳膊顶在两团雪白之下,隐隐约约勾勒出一道极深的阴影。
她忽然变得很不客气:“你是什么啊?为什么听我话。”
有些词不达意,但陆震屿听得懂。梁夕的教养还是令她说不出口,她其实分明是想说:你是我养的狗吗?
若她真这样说了,陆震屿觉得自己好像也不会生气。
他今天这行为跟舔狗有区别吗?
“wolf-wolf!”他这样想着,忽然就喊了两嗓子,没关系,反正他也不要脸。
这就把梁夕给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