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帷深下莫愁堂(2 / 3)

都说,赐了封号就是要把我嫁出去了。”少女轻声说,声音微微有些发抖,好像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了极度的恐惧。

“你被赐了什么封号啊。”青年轻声问道。

“珈善,”少女轻声说,“他们说父皇要把我许配给武成侯,几个月后成亲。”

“你害怕他么?”青年微微地叹了口气,悄声问道。

“害怕。”少女小声的说,“他们都说他三四年前得了重病,之后自暴自弃喜怒无常,不止不上朝连天子都吃他的闭门羹,仆从们没有敢伺候他的。”

“更不要说谁家的女儿许配与他了。”少女说,她轻轻地啜泣着,“我可能真的要死了,他会不会讨厌我进他家的门,像是赶那些仆人一样赶出来。”

青年没有出声。

“不过说不定会比在宫里过得好呢。”少女低声自言自语道,然后明显试图振作一下精神,“不过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自己。”

“说不定比宫里好呢。”青年的声音从另一边传了过来,“别寻短见,尽力活下去。”

少女闻言点了点头,“宫里的人也不许自戮的。”

“我一定高高兴兴的出嫁。”她保证道,挺起了胸膛,像一只战战兢兢却依旧看着高空的小鸟,“让他知道不管他高不高兴见到我,但是我很高兴见到他。”

青年似乎被她逗笑了。

“听上去此人绝非良配,你居然很高兴见到他么?”他笑着问道。

“因为还没有见过他么,”公主回答道,“无论是宫人还是父皇母亲,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都不高兴,所以我决定我无论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别人,都要让他知道我见到他很高兴。”

青年闻言沉默了。

过了一会,他笑了笑,“那祝珈善公主新婚快乐。”

“谢谢。”少女轻声笑着说,“我希望他也能快乐。”

洞房花烛夜,李青一忐忑地坐在床榻上,大红盖头遮住了她的全部视线,只能朦胧地感到烛火的光和热,染成一片血腥色,她饿的很,摸索着去抓床上的红枣吃。

然而她却突然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听到了食盒被放在桌子上的一声轻响。

“对不起,四年不见他们还是这么喜欢劝酒。”

这个声音,她不只听过还很熟悉,李青一忍不住身子前倾,一双细弱柔软的手抓住了大红盖头,想要自己揭下来,然而对方的动作比她更快,细杆轻轻一拨,红布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清俊的青年将食盒一层层地错开,身影被龙凤花烛投在了墙壁上,他穿着大红的喜服,衬的脸色更白了,虽然应该经过了几个月的修养,但是依旧脸色苍白瘦的过分。

他将一碟碟点心菜肴摆了一桌子,似乎是累坏了再难支撑,靠着墙壁慢慢地坐了下去,“一起吃么?”他微微转过了头,询问道。

少女怔住了,张大了眼睛,青年忍不住笑了一声,弯了弯眉眼,“我姓杜,武成侯杜毓文。”

“我本来无意耽误公主,但是陛下说赐田宅给我,”他轻声说,拿起杯子来喝了口水,“我想待我死了,公主也能有傍身之物了,可以不再受宫里人的欺凌了。”

他本想说些什么,然而却感到身上一热,那个少女从后面抱住了他,头上凤钗的流苏一下子打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冰凉凉的,“不许再说这种话了,我不要你死。”

“本宫不许你死。”她抽泣着说,明明应该是想撂下一句狠话的,但是却因为哭得不成样子而变得绵软了起来。

是不是命令都要大声说出来才作数,所以他没有听自己的命令呢,李青一想。

她比所有人都清楚杜毓文受了多少苦,说什么平平安安不争不抢的度过余生都不过是一场虚妄,没过几年就到了他身子就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杜毓文死的那天明明已经是春日了,但是京城却下起了雪,李青一穿着雪色的丧服哭了一夜,到了第二天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