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扯的人太多了。朕到时候未必能下决心,反而过河拆桥。”苍祝一低眉便让章子英汗颜。
“陛下与公主两张嘴,到底是比老臣一张嘴快,老臣说不过你们。”
“章子英,你以为朕是什么昏庸之君?朕让你做丞相,不是找不到人,把你架在火上烤。丞相之下有九卿官署,整个外朝都在丞相之下,但这帮九卿如墙头草摆来摆去,自先帝以来,他们甚至还要世袭罔替,以保九族共荣。朕要有一个能够肃清官场的丞相。黄岩之他们干的什么勾当,朕都知道。他手下官员买管卖官,他们受俸于国,整日明娼暗盗。他们都以为朕是瞎子,你章子英竟也觉得朕是瞎子!”
苍祝不怒而威,章子英无言以对。
“哼,朕还知道,你二十岁当官,心怀大志,奋勇上奏,大平不可再行无为之政,需匡扶秩序,使臣民再复生机。父皇压住了你的奏书,整个大平唯你是异类,你自觉未遇明君,抱负不能实现,整日与父皇斗嘴。父皇贬了你一次又一次。可你为何想不通,父皇若当真要压制你,岂会贬你一回又召回你一回,还让你做司直检举不法。他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做,可朕现在就是在做你当年之志。”
往日心志如雷贯耳,那时的热血沸腾,那时的忧愤难抒都顷刻涌来。
已经过了半百的章子英,本以为再不会如少年时那样冲动直前,但一生之志,岂是说忘就忘?不过只需一盏灯火,就可点燃那份热血。
章子英半生所愿,又逢机遇,错过实在可惜。
“老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章子英跪拜道。
苍祝扶起章子英。当朝国主可踏入田间,亦可不顾泥污,俯身相邀。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过半生得以抒愿,章子英一时老泪纵横。
“良相不可落泪,泪得那群老鼠流。子英要如何挖出这老鼠洞。”
章子英心中有计,只为难地看了看苍婧,“这得劳烦萧将军。”
苍祝虽不知何计,但凭章子英往日之举,觉了不妙,“刚夸你一句,你还是改不了老本行,这怕是什么刁钻之计吧。”
章子英解释道,“就如公主所言,一切不过在丞相下属两位臣官身上。长史曾丰,征事齐仁,他们都是黄岩之的门人,为黄岩之操办卖官之事。曾丰收拢钱财,倒卖官爵,齐仁掌控官员,排除异己。他们手上有名单清录。黄岩之不愿再多一位司直,就是怕此事泄露。眼下朝中针对萧将军,就让萧将军做诱饵引出他们,陛下在后收网,就可拿到这朝中百官名录,谁与谁有瓜葛牵扯,买官卖官又是多少价位,一目了然。唯一的难处,就是这两位常在春花楼会客,莺燕之地,三教九流,暗潮涌动。”
苍祝一扇打在章子英头顶,“老东西还真敢说。”
章子英当觉老脸难堪,“可没人比萧将军合适啊。”
苍婧这才明白章子英何意, “难怪常听陛下说你是个气死人的家伙。”
章子英连连含笑,却向苍婧示了个意,与她独到一旁说了些许话。
不日后,春花楼已备好酒宴,萧青以天江阁为邀,曾丰、齐仁双双赴宴。
朝中不与人迎逢的车骑将军亲自邀宴,且是在这春花楼,二人得此邀心领神会,想这将军也不过虚伪,做些假把式。
天江阁中,乐已奏起,暗香飘动,倩影曼妙。曾丰、齐仁拥着春花楼中女子而来。
珠帘如瀑布垂下,浮光潋滟之中,他们见这车骑将军怀中已有一天资女子,正是相情时,欢声笑语未曾中断。
“本还想给萧将军寻个好姑娘,岂料原来有相好。”齐仁观将军怀中女,俊眉凤目,脉脉含情,一抹绯红的胭脂落在唇间,拨着将军纤长的指尖。
她与这里的姑娘一般艳妆鲜衣,然又与这里的姑娘不同,只看将军有情,看旁人皆是冷情。
“这姑娘不是春花楼的吧?”齐仁直问。
他二人带来的姑娘们倒也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