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伶在他耳旁轻声道,“这是煦阳公主。”
玉郎大为震撼,想煦阳公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得满城风声,先日想只是一女子罢了,能有何不一般?今日得见,贵气难攀。
然公主身贵,娇容又人间难得,回想车骑将军潇洒威风,玉郎心中直念,“这就是公主?公主可比寻常富家女子还要不一般。”
这看似文质彬彬的玉郎,忽然被苍婧一个冷眸吓破了胆。
孟伶见他盯着公主,随即拉他跪下,恳求道,“公主,他未懂礼数,千万不要怪他。”
赵蔓芝看这玉郎眼神飘来飘去,就厉声道, “有些人不懂礼数倒无所谓,但是盯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放在哪里都不是礼数。”
“草民不敢了。”玉郎立刻低头闭目。
苍婧不想理睬这玉郎,只叫孟伶免礼。
孟伶未有胃口吃些东西,哀声作叹,“今日萧将军出城,我真心祝愿他与公主此情终得眷属。然我母亲不甘婚事作罢,于官场夫人间说了些胡话。”孟伶说了便有些泪打转,面容憔悴。
“原是你母亲胡言,这些话本宫不在意,你也莫在意。有些人呈口舌之快,福祸皆不是旁人能左右。”
孟伶姑且伤怀不止,与她一同相奔而去的玉郎还埋头无声。
苍婧拉过孟伶走到一旁,尚问,“你当真拿定主意,和他一起?”
“我与玉郎决定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孟伶道。
“这玉郎为人,你心中可有数?”苍婧思量孟伶口中玉郎,不值她如此痴情,是个攀附富贵之徒罢了。
“我当然知道他为人。”孟伶破涕为笑,脸上洋溢着期盼。
苍婧一怔,“那……那你和他……”
“自从遇见了他,我才知人生是什么样的。我去过许多父母不允许我去的地方,见了许多他们不允许见的人。与他一起,我不用整日被关在房门里,做什么知书达理的大小姐,不许这个,不许那个,我可以好好看看这世间。”
由着孟伶那般说,苍婧突然恍然,“原来是这样,那本宫祝你得偿所愿。”
祝福,也只是对孟伶而已。
回府途中,晚霞落下。
赵蔓芝尚在念叨,“那个男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孟姑娘只怕被花言巧语哄骗了。”
“她心里清楚,肯定有打算,”夕阳落下,人间一片枯黄,苍婧眼中没了光彩,“我瞧她想借着一人带她逃离。那玉郎真心与否不重要,她出去了定会把玉郎给踹了。”
“真的吗?”赵蔓芝有那么点不信,“一个深闺女子像是有这种心机的人吗?”
“这算孟伶的心机吗?这不是她可怜吗?她出此下策,因为她有许多事不被允许做。”苍婧这般心机深重的人,当然觉得孟伶这些算不得什么。
公主所思,早已不在深闺,自也难知深闺事。
赵蔓芝时而犯难,不知如何解释,“比起公主,孟姑娘的心机确实相去甚远。”
苍婧望着夕阳未出声,赵蔓芝谨慎看了她一眼。她怅然若失,赵蔓芝还有点怕刚才的话有所冒犯她。
谁知她道,“原以为孟伶这般女子会风平浪静地过完一生。人生都非如常,人总会想过自己的人生。”
赵蔓芝微叹了一声,这公主还不知刚才调侃。
可赵蔓芝听此话亦有些触动,“在此天地中,有人相似,有人不同。可到底循规蹈矩的人多,像你们这般颠倒是非对错的,图个什么?”
为了过自己的人生,对错已不重要,拿定了注意,旁人就无法左右。于苍婧而言,她与萧青亦是如此。
但苍婧更坚信一点,“是非对错又非亘古不变。今朝道我错,明朝可未必。”
“可你今朝就受着。”赵蔓芝微声道。不知这公主今朝所受能捱多久。
苍婧不屑一笑,“凡道我错者,皆欲我随他意。众口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