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祝这会儿的脸色是一点也不好了。
“陛下莫与她们计较,长公主这人口无遮拦。”王全在侧道。
苍祝莫过冷笑,他的皇族母英明一世,却永远不能明白,冯千娇有她们,何能有子。
一朝皇族聚集的盛宴在天惊之后人行皆散,此时倒是天生云霞,可称祥瑞。
程时就在此刻长吁,“看此天兆,今日也本是个大吉之日,公主怕我坏事,让你送我走,实在是委屈你了。”
“所以并非司监失职,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萧青一声凉叹,或许是因今日之事委实不衬此祥云天。
想想昨日朱正司提前进入祭堂,便可知晓一二了。奈何他们无能为力,祭堂被朱正司以备祭祀为由提前把持,谁也进不了。
程时尤看萧青精目炯灼,应不是什么随口一说。
程时皱眉苦恼,又颇显疑惑,“我可不想理这些事。”
已至城门,再不可多送,萧青作揖别道,“君侯保重。”
保重这一寄愿,万不是随便能说的。更何况这个奴向来待他冷淡,是深得主人心性,从未真正尊敬于程时这个君侯,如今却叫他保重。
想方才若不是萧青,只怕那官员的刀刃已刺入程时的胸膛。
看萧青远去,步履沉乏,程时还是扬声唤道,“萧青啊萧青,你还是这般不讨喜。”
自打萧青出现在陵城,程时的眼里就没有什么讨喜的事了。
这个奴本是粗鄙之人,凭一己之力,从目不识丁到广览学识,又练武骑射,成了文武双全之人,讨得她喜欢,成了她鞍前马后的骑奴。
自帝登位元年,萧青携着一身伤痛的她从旬安归来,这个奴的眼神就像刀子似的。
“萧青只敬德高望重者。”程时永远记得他那副临于马上,俯瞰冷望之态。
陵城侯无德无望,也诚然如此。可谁说都可以,唯独萧青这般说,叫程时觉得好生刺耳。今日程时被他救了一命,也更是不得欢喜。
程时虽心有不平,仍悠悠走到他的身后,“你总是一副看透世事的样子,可于公主,我只道你糊涂。”
“我待她,我心里清楚。”萧青就像触及心头肉般的紧张。
这也就是程时最为看不惯的,天底下只有他不怕她,敢明目张胆地对她好。
“罢了,你们都是痴人。”程时挥袖而去,也莫管这宫中会有多少腥风血雨了,不过别时,程时仍是望了眼深宫里的一条小巷。
那是青石铺成的路,一路萧索转入蜿蜒的宫巷,世事皆从喧嚣化作死寂。
长寿宫在今日祭祀结束后召了苍祝,章丽楚以恶兆为由,要监管百官,定了御史大夫。
长寿宫道,“卓上公乃名将,行事稳重不凡,教子有方,可为大用。”
苍祝听之,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