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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中布满了宫人细碎的脚步声,还有凤栖宫中传出的戚戚哭声,一切都将改变,他的姐姐再不会是冷宫中的弃者,而苍婧也早已不是他的主人。
可除了主人,萧青也不知该唤她什么好。
自来旬安,来往宫中,未有一日,这般失魂。细细的沉思缠绕在心间,使人忘记前因后果。今日再遇故人,不知为何徒增伤感。
一声马鸣回响在耳边,苍婧手中的草已经被啃光了,有温热舔在她掌心。她才回过神,继续拿了草,摸了摸马儿的头,“他说我变了,我确实是变了,当初就不该贪恋一声声欢笑,他到底不是与我一般的人。”
马儿朝她仰头一唤,唤声急促,似是在反驳她。
这一匹黑色的骏马,刚长到成年,脾气向来稳重,今日也犯了脾气,和那个故人一样。
“怎么,因为他养过你,你替他鸣不平了?”苍婧轻拍了它的头,它却在她掌下撒起了娇。
今天它好像感知了故人的气味,一直在她掌心蹭着。
故人带来的波澜太多,可那故人终究别有身份,这些波澜都应该是过去的事了。苍婧唯一要做的是等,等关押萧如丝的牢笼打开。
夜为过许久,就传来萧如丝无罪的消息。太后亲自说请长公主苍慧,是以保皇后荣宠为由,长公主应允而定下的。
丰月宫,这个当朝太后所住的宫殿是由青色砖石砌成的,一入其内便觉身处冰寒贫室,浑身都不禁打起哆嗦。殿中的主人虽然位尊,衣食住行却很是低调,不经意看,是不晓得那是当朝太后。便是这样一个屈居无声的太后保下了萧如丝。
甜酒在殿内灼烧,苍婧与太后正在对弈,萧如丝正是被带了进来。萧如丝见苍婧十分惊愕,苍婧微微抬了头,对着她似笑非笑。萧如丝盯着他们手下的棋局,很在意这盘棋的结果。萧如丝自觉就像这棋盘上的棋,不知会被下往何处。
“这宫里不懂事的东西,就该好好教训,长些记性。” 李温拿起一子,得意道。也只有在丰月宫,这位太后才有所威严。
“被母后教训过的,恐怕得下辈子才有机会长记性了。”苍婧倒上一盅甜酒审视着萧如丝。苍婧记忆里的这个歌姬还是三年前的模样,萧如丝常府内盯着墙头,颇为向往府外的生活。
墙头是长到出墙的蔷薇,萧如丝常想蔷薇可以自由地看尽旬安的街道,或许还能看得更远。
“太后,公主,长乐无极。”萧如丝急促下跪,她进来许久忘了礼节,忘了一切。她只顾看她们指尖的棋,那棋已然在决定她的去路。
萧如丝窥探着高位上的两个女子,她们不动声色,都用同样尖利的目光审视着她。
酒觞撞动,李温吹了吹冒出的热气,“你说,这丫头如何。”
“母后这般喜欢她,是她的福气,那就让这丫头在丰月宫伺候着。”苍婧挑了挑眉,萧如丝微动的唇一瞬合紧,头也压低了。
李温微微勾唇,“萧如丝,你的主子都这么说了,可是愿意伺候哀家?”
寒凉的地石在掌下变得温热,倒影照出萧如丝惨白的脸,“奴婢惶恐,得太后厚爱。”
“那哀家把你赐给陛下如何。”
十指猛然一搐,萧如丝越发低下了头,“奴婢不敢。”
“咚。”李温手中的酒觞响裂地撞在了案上,萧如丝身子一紧,烛火跳动,在脸颊旁生起了燥热。
一声轻笑若有若无,李温微微一愣,只见苍婧轻摇酒酿,若无其事,“难怪母后这般大架势,原来是在找儿媳啊。 ”
“那这个弟媳你可满意。”
“这事得看陛下,与女儿何干。”
指甲轻抚玉杯,带着那扣人心弦地撕裂声,李温粲然一笑,“她是你府里的人,都听你的,你以为哀家真的敢用她。”
“那母后不用她不就行了,”苍婧的笑意成了寒冽,她直起腰身起身走下,“母后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