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荒诞或美好的片段。

贺豆子不知道这是不是属于自己的梦，她看到了母亲和父亲对自己鄙夷的嘴脸，看到了江沅挽着其他女孩的背影，也看到了地府排队的鬼魂和那一弯模糊的弦月。

还有那个男人。

他理了一头利落的寸头，五官凌厉但表情温柔，皮肤比很多女生都白，甚至可以说毫无血色。他右脸脸颊处有一颗棕色的小痣，长得恰到好处，就像茫茫雪地中露头的一颗小石子，让这张脸立刻有了一些人间的模样。

男人凝视着自己，不知道在说什么，然后旁边一个女孩突然出现，抱住他的脖子挑衅地看了贺豆子一眼。

那女孩的脸模糊不清，但就算在梦里，贺豆子都能感觉到心口的疼痛，就像有一只大手捏住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鬼能感受到疼痛吗？

应该是能的吧？

难过的碎片被触及，梦境顿时就像水中的画面一般，轻轻一碰就泛起涟漪跳到了另一处。

还没等新的画面重组完毕，贺豆子就睁开了眼睛。

她起身下床，光脚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楼下烧烤店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一阵凉风把食物的香味和人间的烟火气夹带上来，直直就往屋子里面窜。

贺豆子拖了一个板凳坐在窗户边，看着对面住户星星点点的灯光发呆，突然脑海中却传来熟悉的滴滴声。

在地府活了几十年的贺豆子熟练地调出了脑海中的画面。

那是一个软件的开屏动画，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地府直聘”。

开机动画过后，一个个弹窗猝不及防蹦了出来。

一个名叫“望川小吃店”的“人”正一条接一条给她发消息。

“豆子啊，你在哪里啊？我好不容易开后门给你找的工作机会，你人咋失踪了呢？是不是杜子仁把你怎么了？如果是的话，我死都不会放过他的。”

“哦不，我已经死了。我是说如果杜子仁欺负你了，我就去地狱入口帮你贴喊冤告示，状告南方鬼帝杜子仁始乱终弃。”

“滴滴滴滴，说句话啊，贺豆子。老娘我手都敲酸了。”

贺豆子瞪大眼睛，看着面前不停闪烁的软件，彻底震惊了。

她不是都活过来了吗？

这东西怎么还跟着她一起过来了？！

她是不是还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