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林朝也似是在考虑着什么，根本不曾接到戚良辰递来的眼神，只若有所思地问她：“你说，你原本是想要闯荡江湖？”

“阿。”郝越涵语气清浅地应了一声。

林朝颔首：“那便四处转转罢，人生于世，多结交些英雄豪杰也没什么不好。”

遍寻不到江湖所在的郝越涵登时便将目光落在了林朝身上：“你是江湖人？”

“江湖人？”

林朝有些玩味的将这么个词于唇齿间品味过一遍，意味不明地笑：“算是吧。”

郝越涵有些不满，也不曾发觉在提起她感兴趣的东西时，她那早先被堆砌得犹如城墙般的心防渐渐一降再降：“什么叫算是？”

林朝微微抬了下颌，对她倒也算是直言不讳：“如今朝廷欲要收拢江湖势力，将江湖人纳为己用，所以自该要有人去与他们打交道。”

“按着人以类聚的说法——江湖人，自该是要江湖人去与他们打交道，所以你说我是江湖人，也没什么错，”林朝比了个请的手势，而后一马当先，带着她与戚良辰出来，“但江湖人，却向来忌讳和朝廷打交道，所以你说，我不是江湖人，也没什么错。”

郝越涵犹豫了下，还是跟在他二人身后，闻言开口问道：“那你除了江湖人之外的身份呢？”

话说到这儿，林朝慢慢悠悠在前引路，却不急着开口说话，直到他一路带着人回了先前郝越涵托付驴子的那酒棚子，施施然要了个靠里的座儿，这才看向郝越涵，不紧不慢地道：“小姑娘，今天我教你一件事。”

林朝点了点自己的鼻子，又指向郝越涵：“出门在外，最忌交浅言深。如若遇人不淑，这摸透了你的老底的人，说不得，对你就是釜底抽薪，陷你于万劫不复。”

这话的意思，似是回避，又似是提点，说来固然委婉，郝越涵却是能听懂了的。

只是难免，小姑娘有几分不依不饶：“那你是这样的人么？”

林朝不置可否一笑：“这可说不好，毕竟知人知面，难知心……”

小姑娘哦了一声，而后看小二将酒水并着几样小菜送上来，也学着林朝那般腔调，慢慢悠悠地开口：“知人知面难知心……那就是说，你可能是人面兽心，又或者，衣冠禽兽？”

话音未落，刚把酒倒进嘴里的戚良辰噗地一声，呛咳着别过脸。

戚良辰抖着身子颤了半晌，待控制住表情，这才转过脸来，只是面上还残留有不知是憋笑还是呛岔气的残红：

“行了，快吃。你这一路奔波也是辛苦，时间算下来，连歇的功夫都没有，今日事毕，用过了晚饭，早早儿的回去歇息。”

这话说得便是林朝，林朝自然不会跟这么个小了他三岁多的女孩儿计较什么。

这十二三的小姑娘，如今还是一副未长开的模样，稚气未脱，性格略有娇蛮，连离家出走都敢，显然也是个胆大包天，自小儿被家里人宠出来的性子……他如今也算是在司隶衙门领了正经差使、能出来独当一面的人，也不至于跟她较真儿。

只是他不追究，郝越涵心下却还带着几分狐疑：“其实先前自打蔡县出来快到这儿的时候，咱们在官道上见过一面，一大清早便见着你奔向蔡县，怎么如今却又出现在这里？”

林朝自小儿是在司隶衙门门下长大的主儿，自然知晓她这是因着先前戚良辰的那一声“林兄”起了疑。

郝越涵未必能猜得出他便是那所谓的林家与她有婚约的那人，但先前在她眼前过去，而后又一路追回京畿，再加上先前他邀她结伴而行，约莫着也是给这小姑娘增添了几分警惕。

还成，不是那等子傻大胆的，出了门人说什么都信的二愣子。

林朝将一旁摆着的筷子拾起来，往郝越涵手里一塞：“菜里没下毒，我跟戚兄都动过筷子了，你也多少吃点添补填补肚子。今晚上暂且寻个客栈住下，明日一早启程去京城，待我回去复过命，跟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