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竖起了耳朵听,一边动手给自己卷鸭子。
巴掌大的薄饼用勺子舀了酱摊平,然后取了胡瓜丝和葱丝往薄饼上一铺,挟了几片鸭肉卷起来,咬一口,酱汁甜咸适宜。
混着胡瓜的清香里,还带着鸭皮的酥脆与鸭肉的咸软,酱汁和鸭肉里的咸鲜混在一处,却是味道交融,浑然一体,恰到好处。
而裹在内里的胡瓜清爽,再配着那上好的葱白,一口下去,些微地辛辣里带着爽口的清香,与咸鲜的鸭肉酱料叠加在一处,不仅是味道上层次分明,还格外开胃。
不自觉间涎液分泌,咀嚼着那一口卷鸭饼子,都还没怎么仔细品味,嘴里却已经没了东西,唯有舌头还在怅然若失。然而愈是回味,这味道便勾的舌头愈发难耐,跃跃欲试。
郝越涵就着手里卷好的鸭饼一口塞下,满足地眯了眼睛,耳边却还听着那老先生说着那几十年前的旧事。
“崇德爷以前呐,这皇商可没那么好当,”老先生不紧不慢地说来,“那时候的皇商,要么,是宫里嫔妃的外家,要么,就是自身东西确实好到进了皇家人眼里。”
“前者嘛,一般人得罪不起,后者么,就跟刚才这位壮士所说,一个弄不好,那就得是家破人亡。这不,当时那找上陆芳陆大人的皇商,也实在是走投无门了,这才想着借陆大人的门路,疏通疏通关系,好歹钱银到手先让他好周转一二。”
“于是呐,这皇商就四处打听,打听出来陆芳陆大人对咱们和泰酒楼的烧鸭念念不忘,”那老先生眯了眯眼,嘿笑道,“大家伙说说,能当上皇商的,哪个不是富甲一方的主?不然,他们那东西能送到贵人眼前?”
“有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叫为富不仁。”
“这皇商,他拿户部没法子,但他对咱们这等屁民,可用不着客气。他们跟一般人做买卖,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真要对上了,那就是大鱼吃虾米——还不够一口吞的。”
“所以,这皇商他想要的,可不是咱们和泰酒楼的厨子,”老先生一拍桌子,“他要的是借着这么个鸭子,笼络了陆大人去——陆大人他不收金,不收银,不受请,不赴宴,但这么一只鸭子,又值当个什么?”
“再说了,这朝廷从皇商处采买东西,付人银子理所应当,这皇商他本身就占理啊!”
“可他错就错在这心贪上了。”
“他觉着,既然陆大人就好这么一口鸭子,那他便给陆大人专供,一只两只鸭子不算什么,但这时日长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一来一回不大不小就是人情不是,但凡摊上事儿了,他能在陆大人那博上一两个薄面……那他可就赚翻了。”
“但这天下里啊,就跟那窑里的瓷器一样,什么东西多了,那就不值钱,买不上价了,”老先生道,“这就叫奇货可居,嗳,他把这鸭子做法垄断到手里,那日后陆大人想吃,那不就得多多看顾他一二不是?”
“陆大人那得是什么地位,什么好东西没吃过?那一直能让陆大人念念不忘的东西,哪怕不能在陆大人那讨个巧,那在京城开个店,多半也能赚个金银满箩,后来呐,这皇商就派人来了,要买咱蔡县徐家做烧鸭的方子——”
“要不说这些个大人物一个个口气大,能耐大,眼界大,心也大……”
“他要买了咱这方子,还不让咱们和泰酒楼继续做这烧鸭,”老先生手一摊,脸一仰,目光在整个一楼众食客脸上扫了一圈儿,“大家伙说说这事,这依得到底是哪个理儿?”
一片声讨中,郝越涵也暗自点头:生意哪有这么个做法,要各个生意都照着这个法子来,那这道上还有他们平威镖局什么事儿?
想是这么想,但她手上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又卷了一个饼子出来,却听老先生接着说:“咱们和泰酒楼的东家姓徐,那时候正是徐老太爷当家,徐老爷子硬气,直接就把那赵姓皇商给顶了回去,说这方子不卖。”
“你说那皇商怎么可能如愿,这一来二去的,两边就顶上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