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未见过五条悟将学生交给咒术部——代表着腐朽而罪恶的咒术高层。
这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决定。
伊地知在心里默默说道。
“伊地知在质疑我将那几个孩子交给古美门的用心吗?”并不觉得被冒犯,只是平静地叙说道,“觉得我辜负了最强先生的信任,将他交托给我的人,随便丢给了一个玩弄唇舌的、骄傲自大的律师?”
伊地知立刻摇头。
“いいえ(不是),古美门研介先生作为日本法律界最负盛名的律师,即便是像我这样的人都有所耳闻。能让他成为年轻咒术师的实习老师,我相信对于那些孩子来说,一定会受益匪浅的。”
伊地知轻轻地说:“咒术高专的孩子从进入学校开始,就必须花费大量精力在学习战斗技巧,以确保自己能够从和咒灵的对战中活下来。从某种程度来说,咒术师对于政治、对于社会反而出于脱节的状态,我想这正是五条悟先生希望他们在暑期——咒灵数量较少的时候——开展短期实习的原因。”
但说实话,能让最强低下眼睛,去看看凡人想法……
“五条先生这种观念的变化是您带来的,而且……我可以认为,加藤总监和五条先生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吗?”
是很长时间的一段沉默。
伊地知的头再次一点一点低下去。
“很想回答是,但很可惜,并不是呢。”
加藤懒懒说:“如果回答‘是的’,伊地知一定会完全地投入我的阵营吧。不过这种谎言,应该随时都会被拆穿吧。”
她抬起前面有些垂得过低的石榴枝丫,缓慢地继续前行着。
“对于我来说,整个咒术界都是非常不稳定的存在。而这种不稳定,却因为五条悟的存在而变得稳定。寄托在个人而非制度,更非所有人合议共识的稳定,对我来说,非常危险。”
“不过,”
加藤惠美忽然一笑,说不出是嘲讽还是赞扬。
“谁叫他是最强先生呢?——如果五条悟可以一直在,一直压制着日本咒术界、乃至驾驭在整个里世界之上,那么说不定,我会永远站在他身边,做五条先生最忠实的拥趸呢。毕竟,既然无法打败,那么选择和最强站在一条线上,是凡人最明智的选择吧。”
檐廊上,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女士忽然疾走而来。
“加藤小姐!”她压着声音说道,“有一通电话找您,是公司那边的事。”
“啊……”
加藤惠美流露出些微的惊讶,她歉意的看向身边的人,“真是抱歉,因为父亲进到监狱里去了,所以家中的许多产业也不得不由我来暂时接手。本来还想和你好好聊聊咒术界的事情,看样子只能等下次了。”
“您忙就好了。”伊地知立即鞠躬,“关于安藤贵和的事情,我会继续盯紧的。不管是否真正会产生咒灵,您对于社会的负面情绪的事先关注……我相信,这是非常正确的选择。而且,如果是您成为咒术总监,咒术界的未来一定会有很多改变。这,正是我和五条先生……所期待的。”
加藤惠美挑了挑眉,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但很快她笑着说道:“和您一样,我对我在咒术界的未来,同样充满了期待。”
像困兽一样被围在咒术界地方,可不是她的作风。踩着这个老旧的、封闭的世界远眺,外面才是更加广阔的世界和权力,在等着被她征服和掠夺。以“事前介入抑制社会负面情绪发酵”为理由,是她决定将这个古老的咒术界与世俗世界联系的开始。
当然,在此之前,她必须争取五条悟。
如果那是不可避免的、不能被打败的最强,那么她只能选择妥协。好在就算是最强,也会有欲望,有了欲望,便有了弱点。对于政治家而言,高尚和下流的欲望没有本质区别。他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其他人,都不过是她用来煽动的筹码罢了。